“骂谁呢?”
我才转身,脚步还没踏出去呢!就被人从后面勾住了衣后领。
一如刚才那样。
但这一次,我没有挣扎,更没有害怕,反而顺势一转身,直接勾住了他的腰。
死死地,不松手。
“楼大佬,我骂我自己呢!嘿嘿!”
我像个八爪鱼一样,恨不得躲进他衣服里。
他垂眸看我,浅色的瞳仁,微微眯起,光耀照射不进,但我好似看到他眼底那极淡的一抹笑。
“狗腿。”
他骂道。
然后他拿了我手里的莲花灯,朝外头一丢。
莲花灯上的灯罩掉落,灯火倾泻。
那原本要抓我的追兵,在那一刻,突然齐齐停下脚步,盯着那盏莲花灯。
没一会儿,他们突然一起转身,快速的朝着某个方向跑开了。
而那盏莲花灯的灯火,在他们转身之前,就灭了,烟雾妖娆上升,好似在空中,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飞向了远处。
追兵正是朝着那烟雾的方向追过去的。
楼至做完这一切后,就转身进屋,关了门。
当大门被关上的时候,我的一颗心,这才掉了下来,趴在他的肩膀上,平复着气息。
却忽燃发现,楼至的左侧耳朵的耳郭上,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像是被咬的,又像是天生的。
这齿印,平常都被他稍长一点的黑发遮住,根本看不到。
如今,露在外面的时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蹂躏欺负了一样。
“还不下来。”
楼至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还趴在他身上。
“多谢多谢。”
我松开手,站好。
这个屋子不大,和普通人家的客厅一样,桌椅摆设,却极为简单。
屋子的中央放着一盏莲花灯,亮着不大的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那些追兵不是人吧?为什么白天,这个地方,不能外出?他们那样处罚死一个人,其他人看着却无人帮忙?”
“你不也一样没帮忙?”
他一句话堵得我开不了口。
确实。
刚才那样的情况,应该有人挺身而出,可事实却是,无人插手。
因为害怕,因为不想惹事上身。
这事态的冷漠,已经逐渐渗透入每个人的骨子里。
默了默,我转移了话题。
“你是怎么在这里的?既然你在这里,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出来?你不能带我一起来吗?”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不对,摆摆手,又解释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可能这问话的语气也不是太客气,抱歉了。”
我一急,语气有时候会控制不住,但不管他是因什么原因在这里,至少刚才他救了我。
“因为这个。”
他指了指屋子中央的那盏方桌,桌子上,除了莲花灯外,还有一本书。
我走过去,发现那本书上,什么字也没有,只有一幅画。
可严格来说,那也不能算一幅画。
顶多就是初学画画的孩童,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
凑得近了,那线条还隐有一股血腥味。
“这是——”
“你的血。”
“啊?”
楼至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我身侧。
“出门前,取了你的血。给你的莲花灯的灯芯,是这本书的一角,你手持莲花灯走的路,都会由你的血,呈现在这本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