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家里有一人生病,全家无一幸免。
四处各地的墓地都远远难以承受,新的墓地一个接着一个,但依旧远远不够用。
没有天灾人祸,没有战争屠杀,但仿佛世界空无一人。
房子空空如也,城市遭到抛弃,农村无人问津,土地都承载不住这么多尸体,众人一片恐慌。
有人询问神父,神父沉默。
有人询问医者,医者摇头。
有人询问执法官,执法官皱眉,并按住病人的嘴巴,让其别再说话。
如同地狱。
拉雅镇传来噩耗。
菲儿和约翰士发起高烧,身上开始浮现肿块迹象,已然是黑死病症状。
约翰士还能强撑身体安排一切,但菲儿已经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只能用手指和简单的话语跟安莉说话。
将波奇喊来为约翰士治疗,波奇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蛋都带着个头套,仿佛不敢示人。
他从河里找来蜗牛,拿蜗牛的黏液涂抹在约翰士的肿块部位,甚至还喂约翰士喝下健康者的尿液。
波奇想为菲儿做出同样的治疗,但菲儿不肯,她内心接受不了,她希望波奇能够为自己放血。
但无奈,对于欧洲的专业医生,放血疗法也要挑日子看星辰。
波奇看过昨晚的星星,今天不合适放血。
菲儿只好无奈让波奇离开,她内心有自己的倔强,尤其身上的肿块,她并不想让人看。
她陷入深深地自责,她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没做好,没能完成父亲的托付,有愧于拉雅家族。
她不想死,如果死了,整个拉雅镇的人民,她都无法庇护了
黑死病不知不觉中传入拉雅镇内,自己身为领主却毫无察觉。
菲儿畏寒发着高烧,觉得胸口疼痛,时常咳嗽,有一次咳出了许多鲜血。
她不让波奇治疗,不代表她放弃治疗。
寻来安莉,安莉倒还正常没有异样。
卧室内有个正燃烧香料的火盆,屋内白气缭绕。
菲儿躺在床上,示意安莉离自己远点,但安莉却不肯,贴近到菲儿的脸侧,方便她说话。
菲儿无奈,金色秀发下的蔚蓝眼眸失去了许多光泽,可爱的脸蛋惨白得很。
唇儿孱弱地微开,声音小不可闻。
“徐的药”
安莉醒悟,连忙跑去书屋找到徐思灵的汤方拿去熬煮。
菲儿怎么都想不到,徐思灵的汤方最后还是用到了自己身上,只希望真的能像他所说,能够救自己一命吧。
按着信件的流程,安莉认真的熬煮,将四升水熬至一升水,连忙端到菲儿面前。
她狂吹,吹到菲儿听得心烦,便连忙接过汤药。
得病后,身体开始麻木,比之前倒耐得苦耐得烫。
汤药喝完,菲儿重新休息,安莉不敢打扰连忙跑到卧室门口站着,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菲儿休息。
站岗时安莉内心祈祷着上帝,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翌日,安莉再次提前熬煮了汤药来到卧室。
却见菲儿已经在床上能坐起来了,精神比昨天好上了许多,但脸色的惨白依旧未褪去,但蔚蓝眼眸里的光泽,恢复了。
安莉连忙放下汤药,开心地靠近菲儿,她认为是自己昨天诚恳的祈祷,上帝怜悯了菲儿。
但菲儿只是表情严肃,示意安莉靠近嘴边,无比认真的说了句话,令安莉目瞪。
“把执法官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