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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外飘着白絮,年三月,大盛英宗驾崩,举国悲鸣。
琉璃馆内躺着的大盛女帝英宗,年岁不过二十五,双眼紧闭,不再显露帝王的威仪,竟和寻常女子无二致了。
脑内,仿佛被强光击中黑暗。
炫目伴随着耳鸣,门袅袅觉着难受,比喝下那杯毒酒毒发时还难受。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手指轻轻颤抖,而周围的嘈杂声扰的她皱了皱眉。
“袅袅动了!孩儿他妈!袅袅动了!”
听到门爸的叫嚷,门妈踉跄的撞门进来。
感受到来人粗糙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她再次试图睁开眼睛。眼睛感到千斤重压,仿佛不能承受光线的刺激,
眼皮微抬,电灯的强光迅速闯进了门袅袅的视线。
“袅袅,你真的醒了,不是妈妈又在做梦吧?”门妈攥着门袅袅的手,声音带着喜悦和不安,身都在颤抖。
门爸在床头泪如雨下。
门袅袅感到头痛,没有力气说话,但是意识迅速涌入大脑。
消毒水味刺喇喇的冲进鼻腔,四处都是扎眼的白墙。
这……是医院吗?
她回家了?
刚戏剧学院毕业的门袅袅,原本在大热科幻电影演个小角色,兢兢业业的演艺人生刚刚开始。突然被摄影机砸到了脑袋,这一躺就是五年。
五年,门袅袅穿越到了一本女尊文里,成为了千古女帝。而刚在异世界建立起了兴盛的王朝——大盛,后宫美人们团簇时,却突然暴毙在了去打猎的路上。
再一睁眼,她竟然回来了。
没有来得及适应,情感已经淹没了一切。她已经五年没有见到门爸门妈了……
还没开口,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家人在她的床前聚在一起,门妈迫不及待地擦拭眼泪,一边呼唤医生。
什么千秋大业,什么后宫美男,什么万人之上,在这一刻突然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心中的那一点点暴毙的不甘心也抛诸脑后,那本来就是一场华丽的梦,梦醒了,就该回到现实生活。
现实生活,就是没有国库,没有豪华宫殿,她得打工。
二零二四年了,刚充上电的手机上的日期提醒着门袅袅,现实生活也过了五年。
在医院躺了五年的表演系“应届生”,怕是凉了都没人记得了……
在微信里找到自己的经纪人的备注苏苏姐,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苏苏姐,我是袅袅,我醒了。不知道和公司合约怎么样,我还能继续工作吗?
等了几分钟来人也没回复。门袅袅有些泄气,五年来,就算她说个废话那也是圣旨,多久没感受到这种被人无视的滋味了。
也是,醒醒吧,自己一个有名有姓角色都没演过的人,又躺了五年,估计合约都解除了吧……
人家穿越,事业爱情双丰收,她倒好,事业后宫刚起步,嘎,又给她干回来了。
回到家又成为无健康、无美男、无社保的三无人员了……
甚至还有婚姻!
是的,门妈询问医生情况回来,推着轮椅带门袅袅去检查身体,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等基本恢复就可以出院了。
门妈听完医生关于出院的嘱咐,喜气洋洋的回到病房里,一边削水果,一边坦然地说出,三个月前,老家已经给门袅袅办了婚礼仪式了。
门袅袅本来淡定的看着手机里二零二四的景象呢,听到门妈所言,震惊得没抓稳,手一松,她的iPhone7咚咚咚连滚带爬到了床底下。
本不富裕的家庭,资产骤减五千元。
“袅袅啊,要不是小也愿意娶你,你或许还醒不过来呢……”
门妈显然不觉得自己突然的包办婚姻有任何错误。
还不如让她别醒来……这什么黄粱一梦啊!
“就在老家办了席是吧,咱把收的礼金都退了,就当没结……唔过。”门袅袅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妈用没拿刀的那个手背挡住了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天保佑!”门妈低着头默默念叨,然后又马上抬头不容置疑的对门袅袅说,“等你出院,马上去领证!”
门袅袅一时无法接受,差点没又撅过去,吓得门爸赶紧给她顺气。
但是母亲那熟悉的不容置喙的语气,很快又把失去五年父母的门袅袅拉回温馨之中,没忍住般的还扯了扯嘴,自己那些年王霸之气,多少有点遗传她老娘吧……
只是这婚,非结不可么?
那是非结不可了。
门爸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那可是你爷爷老战友的孙子,顶好顶好的,你爷爷看着长大的!要不是看着我们关系好,小时候你爷爷跟你定的娃娃亲,哎哟哟,他哪里愿意娶当时还躺在床上的你啊。”
娇弱门爸,在线流泪。
门妈附和:“况且人家二话不说从国外赶回来和你结婚,病房都连夜给你换最好的!”
有钱大方、人傻(信守这种无稽承诺)、门袅袅想不到除了人长的丑之外还有任何理由让他和自己结婚。
也不知真是被门母霸气相逼、门爸在线哭泣,还是因为心疼五年宛若丧女的父母,希望让她们开心。
其实对于结婚门袅袅没有那么看重,最初的抵触也是直接情绪袭击,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没见过的人啊?也不知道哪个丑笨穷的男人会愿意取植物人。
等真的缓过神来,她那五年除了被塞进后宫的人,还断断续续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塞进自己的后宫。反正这些美人们无处可去,只要他们愿意,塞在后宫养眼也不错。
重婚十几次的人,又怎么会怕结婚。
好不容易康复出院的门袅袅迅速被她爸妈拖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门口,将近等了一刻钟之后,这名在住院期间从没漏过面的“未婚夫”徐徐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