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执三个骰子,比谁的点数大便赢,围观的人纷纷压上。
“田神婆!有人找你来了!”
有人见莫惊春和薄青山站在田神婆家门口,于是喊了一声。
屋里的人纷纷转头——
莫惊春在里面看见了一张这辈子死也不想看见的脸。
是莫虎。
她瑟缩了一下,薄青山只当她是害怕田神婆,温声安慰道:“无事。”
莫惊春指甲用力掐进掌心:“嗯。”
忽然间,她又看见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熟悉身影,是莫松。
莫松竟然也在?他学会赌了?
莫松看见莫惊春后往人群中躲了躲,怕她认出来似的。
有人来寻,田神婆恰好输得不行,正好以此推脱下此再赌,终于从赌桌上脱了身。
“就是你们在寻老身?”
只这一句,就差点没让薄青山笑出声。
一个到处行骗的神棍,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他面上温良有礼,道:“我们来,是想跟田婆婆您请教,某最近遇见了些问题。”
“嗯。”
田神婆故作腔调,并不正眼看他们,只自己坐在凳上喝茶——如果这薄青山眼中的烂茶叶梗子也能称为茶的话,那便是如此。
莫惊春趁机打量田神婆的家中,有不少刚写好的符纸摊在桌子上晾干,又是那股新鲜的油墨味。
她心下了然。
“呵,是薄某唐突了,这点心意不成敬意,您好歹收下,替我看看。”
薄青山忽然掏出一个荷包,看着就沉甸甸的。
田神婆这才掀起一只眼皮来:“老身略同通仙法,识人判命,不为这几个臭钱!不过既然是你们的一份心意,我也就勉强收下了。说吧,所来为的什么?”
她嘴上虽不屑,手却迫不及待地接过薄青山的荷包,还暗中颠了颠,似乎很满意。
“说来奇怪,某的家中最近总出怪事,身上也懒洋洋的不舒服,怕是冲撞了什么东西?”
田神婆神色严肃,一时叫他抬起头来观察面相,一时又叫他张大嘴巴查看舌苔。
好一通摆弄后,田神婆板着一张脸:“你家中有冤魂不散,若不除去,你的阳气皆染上了它的怨气,它得你的阳气亦会出来害人,每逢他威力大涨你便弱,长久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啊?该当何解?”
薄青山神色俱是一派惶恐,似乎已经尽信了她的话。
田神婆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来:“幸得我有一法,可解此劫,后生,能不能破局就看你的心意了。”
狡诈奸猾,莫惊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若不是她知道薄青山是装的,也要被田神婆这信誓旦旦的样子给骗去了。
“婆婆这般厉害,竟然光凭匆匆几眼就能下定论?朝廷正缺您这种能人异士,您埋没在大山里真当是可惜了。”
薄青山语气嘲讽,可笑田神婆竟然没听出来,而是继续吹嘘道:“老身三岁便开天眼,跟着林篁仙道学术十年,修得此身,不过夫家在此,老身便定居于此,也不算埋没。”
“哼。”薄青山轻笑出声,随即立刻横眉冷对:“哪来的老骗子,还敢打着林篁道人的名号招摇?我家中老太爷常与林篁道人对坐论道,怎不知他有你这骗子孽徒?!
我家根本没有什么怪事,方才我随口胡诌只为诓你上套,果不其然你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还敢自称神婆?我看你就是个以行骗为生的老虔婆!你说,在这村里骗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