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她说话不像是一般的村妇,很是斯文有条理,薄青山多问了几句,才知道胡夫人的爹原本是个私塾先生。
“好了,云轩,跟娘回家吧。”
她手头实在窘迫,在县城里耽搁不起,要是捱到午食的时候随便一个馍馍就要几文钱。
“哥哥姐姐奶奶,云轩告辞了。”
小男孩一板一眼地做了个揖,逗得高氏心里头喜欢得紧,这么乖巧的孩子要是自家孙子就好了,不像
她想到莫松,脸冷了一些。
人既走了,她们也不该在县衙门口多呆,只是转身与县衙门口立着的悬赏告示板擦肩而过时,高氏忽得皱起了眉“哎呀,这不是”
“奶奶?”莫惊春有种不好的预感,凑上前一看,上头竟然正大光明张贴着莫远林的画像。
纸张微微泛黄,边缘都脱落了,应该张贴在这有一段时间了。
“这人长得跟你爹可真像啊!”高氏不认识字,对着画像啧啧称奇。
莫惊春想说不止是像她爹,这正儿八经的就是她爹。
“春儿,你看看这人叫啥名?犯了啥事?”
几人驻足停在告示板前已经很久了,那几个捕快都在往这边看。
这些捕快都是火眼金睛,高氏跟莫远林是亲母子,相像程度自不必说,摆在一起定然被认出来,莫惊春赶紧拉着高氏走远了。
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高氏还在奇怪春儿干嘛这么着急。
“奶奶,”有些事,莫惊春觉得不得不跟高氏透个底,或许从高氏嘴里还能得知更多当初莫长林的消息,“您没看错,那告示板上的就是我爹。”
“你说啥?你爹咋可能是逃犯啊?”
高氏骇了一跳。
薄青山也一道附和“高奶奶,之前您病中时,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我们一直没告诉您,之前莫家村来的那一伙官差要找的就是您的大儿子。”
高氏震了半晌,颤颤巍巍地看向莫惊春“为啥?”
“我们猜测是爹很可能得罪人了,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并藏起来了。”
莫惊春低声道,
“奶奶,您还记得么?当时咱们守夜的时候不是发现爹娘的身上有被人翻过么?很有可能那人就是在找那样东西。还有爹在翠宏钱庄做事被本部看中,后面不是说要来接我去武陵?为什么推迟了那么久,奶奶您清楚么?”
高氏凝神细思了一会儿,忽然道“是,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随着高氏的脸色越发凝重,薄青山拉好了车上的每一处帘子。
杭生坐到了外头,陪赶车的吴伯说话,一边眼神警惕注意四周,以防有什么动静。
“那会还是去年底了,没过多久就要过年——我还记得,你爹那次回家带了大包小包的糖啊衣裳啊之类的,分给莫松庆林和你,你娘却没回来,然后他说被郡里的钱庄本部看中了,要提拔他去做大账房,还给涨了月钱”
“就是时间上着急了些,以后可能也不能一个月回家一趟,跟我商量说你娘舍不得你,要把你带出去。”
说到这儿,高氏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布满疑云。
“我还记得当时他说在家待不到过年了,过几天就得走,所以还一次性给了我五两银子,后来我全放回他们房间了。我还寻思这主家哪有这么着急的呢?明明过几天就是大年了,吃个团圆饭再赶路也不迟啊!你爹就说不行。”
“但是他回镇上没过几天后,到了约好来接你的前两天,他又托人带话说不着急了,等过完年再走,叫我先不要和你说。”
“那会我本来东西都替你们收拾好了的,不过具体为什么来传信的人没说,后面过年的时候他们夫妻回来了,我瞧着比前些天瘦了许多也不怎么有笑脸,再见面就是他们来接你前后面”
高氏说不下去了。
后面办丧,高氏心痛不已,就忽视了这些事情。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的。
哪里有人订好了车马、收拾完东西又突然不走了,再回来好好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
高氏细想之下胆战心惊,颤声道“薄公子,您说县衙悬赏长林是为啥啊?我家老大从小就老实本分,连杀鸡都少,更别说杀人放火了”
“奶奶,您先别着急,长林叔既不是杀人也不是放火。而且我跟春儿现在怀疑——上回来村里的那几名差役是假扮的。”
“那几名差役说的是抓盗贼,可又偷偷摸摸拿不出文书来,我虽检查了他的官印,但正是如此我才发现,他们连官印也是冒名的!我曾经派人暗查过衙门里的这些公差,发现只有一名姓胡的捕快,正是方才那名胡夫人的相公,且村里来的那冒牌货长相、性格,都和胡夫人的相公对不上。”
薄青山眼神锐利,
“今日的胡夫人相公失踪了,我怀疑,他们们暗害了真正的胡捕快,抢走了官印,借口来村里搜查,其实长林叔根本不是盗贼。”
“自然不是!”高氏忙不迭道。
“但县衙的门口却贴着长林叔的画像跟告示,我不知是否县衙中有人与幕后人同流合污。但至少不是整个县衙,不然为什么要顶替胡捕快的身份来村子里搜查呢?大可以光明正大的。”
“那!莹莹在刁主簿家会不会?”高氏突然想到了鲁莹,有些紧张。
“不会,您别担心。鲁莹非长契,而且只是府上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主簿无暇注意的。”
高氏松了口气,嘴里依旧喃喃道“长林怎么可能是贼呢?不可能的。”
她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去年过年——他们夫妻俩说,以后难得回家了,想再上山拜祭下他爹跟爷奶,我没跟着去,下来后两个人比前些天都松泛多了。”
虽然是看似平常的一个信息,莫惊春忽然想到她爹会不会是将要命的那东西藏在了坟包里?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要是真的,这还确实找不着,只能说她爹的脑袋也太灵活了些。
“奶奶,您放宽心先,我想事情终会水落石出的。”
她安抚好高氏,心里早已打定好主意,一会儿趁人不注意偷偷上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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