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没听到风声?
贾赦还户部欠银的事,难道不是因为疯了,而是因为要死了。
司徒轩一点没有怀疑司徒若说的话,若只是道听途说,司徒若不会拿到他面前说。再看司徒若脸上控制不住的失落,他更相信贾赦快死了。
司徒轩不禁回想起年少的时光,当时的贾赦就像小太阳一样,在上书房里散发着温暖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后来贾赦越长越残,二哥死后更是像老鼠一样躲了起来。
他对长大的贾赦没什么好感,唯一的好感就是贾赦还了户部欠银。
司徒轩对司徒若摆手,“罢了,看在早年一起念过书的份上,贾赦的赏赐你去替他挑吧。”
他身为皇帝,总不能为难一个将死之人,更别说还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司徒若一点没跟司徒轩客气,挑选了好多珍贵的养身药材,若不是一旁太监脸色不好,他还想搬个箱子继续装。
司徒若带着给贾赦的赏赐出宫,管理太监都快哭了,小跑着去给司徒轩回话。
“王爷选了很多珍贵药材,挑了几匹颜色清淡的布,还有一个温泉庄子。”
听着司徒若给贾赦挑的东西,司徒轩隐隐觉得牙龈有点疼。
若司徒若是女子,他都怀疑司徒若要搬空皇宫倒贴贾赦了。整个一胳膊肘往外拐,这个弟弟怕是不能要了。
司徒轩突然笑了一声,“贾赦还挺有手段的,司徒若替他说话,刘鸿云也向着他。可惜就是脸长残了,不然召来身边当个侍卫,朕的眼睛也能舒服些。”
朝中的文武百官,武将一个比一个长得磕碜。
文官更是没人能帅过三年,都长成了大腹便便的猪哥样,宫里勉强能入眼的就是小太监宫女。
司徒轩觉得自己看脸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最近还经常情绪烦躁,急需长得好看的人洗洗眼睛和心灵。
御史们最近吃饱了撑着慌,都逮着贾赦一个人参。
他心里气得不行,又不能赏那些御史一顿板子,只好叫司徒若进宫调节下心情。
司徒若带着赏赐去到贾府,门房奔跑着去给林之孝送信。
林之孝得到消息后,一边让人去通知贾赦,一边朝大门飞奔。
司徒若一见林之孝便往里走,“你家将军在做什么?新年第一天,府里怎么一点喜气都不显。”
林之孝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回禀道:“主子昨夜将饭桌给掀了,府里的下人害怕主子生气,做事格外谨慎小心。”
司徒若停下了脚步,一脸惊讶,“昨夜可是除夕,什么事情惹他发这么大的火?真是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贾赦自知命不长久,拖着病体还在为整个贾府打算。贾府里的这些人,却在除夕夜惹他生气。
林之孝想着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声告诉给司徒若听。
“老太太要主子去王家赴宴,给其余几家赔礼道歉。”
还有那言语极具侮辱的信件,那可是老太太的笔迹,信里都将主子形容成什么样了。
主子又不是大度的人,不生气才怪。
司徒若面色一冷,“他们也配,你家老太太真是越老越糊涂。得了,我去瞧瞧你家主子,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别给气坏了。”
司徒若到贾赦院子时,贾赦出门迎接,“怎么年初一过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我也好在门口迎接。”
司徒若让太监们把赏赐抬进院里,仔细看了看贾赦的脸色,见贾赦脸色还算红润,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皇兄叫我进宫陪父皇用膳,想起你救了司徒意的事,特地让我送来赏赐。”
“这些赏赐是我给你挑的,按照你的意思,是一些实用的东西。”
“特别是这箱养身药材,我装箱的时候,管理库房的太监都快心疼哭了,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贾赦没有纠正司徒若对他的印象,虽然他也不知司徒若为何觉得他身弱,需要这些大补之物补身体。
看着各种实用的赏赐,贾赦非常高兴让林之孝抬进自己库房。
年前他正为银子犯愁,年后第一天就收到这么多的赏赐,随便卖一棵药材,东大院十年开销都有了。
司徒若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递给贾赦,“这才是这些赏赐里最珍贵的东西。”
贾赦看清地契是温泉庄子后,轻轻吸了一口气,感叹道:“皇上脾气真好,你帮着外人搬他的东西,他真的不生气吗?”
原身记忆里的司徒轩,心眼挺小的,而且还爱记仇。
不然原身也不会在新皇登基后,胡乱脑补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不会,他生气时我已经出宫了,他身为皇上是要脸的,赏赐出去的东西没脸再收回去。这庄子你安心用,皇兄在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温泉庄子。”
他拿的这点东西,或许会让皇兄骂他几句,绝没有动到皇兄真正珍藏的物品。
他又不是蠢的,知道哪些东西能拿,哪些东西不能拿。
司徒若提点贾赦将温泉庄子里的太监弄走,还说道:“那些太监都爱从门缝里看人,把持着温泉庄子的收益。”
“你把那些太监清算干净后,将所获财物交给刘鸿云。刘鸿云是皇兄的心腹,定会将你的事转告皇兄的。”
贾赦叫来林之孝,将温泉庄子的地契交给他,让他去办这件事。
司徒若担心贾赦府里的侍卫太弱,还让胡冰从王府调来十几个侍卫,特地换上贾府的衣服跟着林之孝去温泉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