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风吹草动。
大黄机敏地回头,用残存的力量亮出狗爪,正要向前攻击,就看到前方草丛里赫然出现一双碧绿的眼睛。它没有感受到恶意,便又稍稍收敛,警惕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发现对方是——一只黄黑相间的猫。
猫正在舔自己的爪子,它不咸不淡地看了大黄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汪?”大黄叫它,它也不理。
大黄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走过一段路,它隐约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忙快步追踪过去,而后就发现了倒在草丛里的男人,以及隐藏在男人附近的无数双或碧绿、或金黄色的眼睛。
饶是大黄见过无数的世面,它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好多猫,好多好多猫,我大黄危矣!
大黄差点原地跳起来,而那猫停下来
,嫌弃地看了它一眼,终于“喵()”
≈ldquo;?[(()”
大黄疑惑。
“喵。”猫又叫了一声。
大黄靠近,低头嗅了嗅男人身上的气味。好恶心,是那只臭鸟的味道。它立刻嫌弃地别过头,也有点明白过来——或许是这群猫救了它。
可现在它们在哪里呢?
大黄抬头,天上的月亮好大,四周的风也好大,一片旷野也好大。总之就是大大大,它的人类狗子呢?人类狗子呢?
汪?汪汪汪?
猫只觉得它傻。
舔了舔爪子,猫再次从男人身上跳下来,慢悠悠地在前面带路。大黄跟在它身后,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最终来到了一个小房子前。
这房子有多小呢?比人类狗子给它准备的窝还小。
小房子里坐着一尊石像,奇形怪状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大黄是不屑的,它嗅了嗅石像前摆着的祭品,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霎时间,香灰漫天。
大黄被搞了个灰头土脸,而猫猫好像已经不想理它了,径自钻进了石像后面。大黄连忙凑过去,这才发现后头还有一个洞。
那洞很小,猫钻过去是没问题的。大黄显然对自己的体型一无所知,它也钻,狗头进去了,身子还在外面,最后铆足了吃奶的劲儿,硬是把香案、祭品都挤倒了,这才勉强钻进了那洞里。
石像啪嗒歪倒在小屋里,看那微笑的嘴角,仿佛在骂娘。
大黄注定是看不到了,它钻过那狭窄的洞,探出狗头一看——咦?这又是哪儿?
小小的堆满了杂物的房间里,没有亮灯,还有常年不透风的发霉的气味。几缕光亮从门缝里透进来,还有中年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娘开这个饭馆,就不是为了赚钱的!让那人模狗样的给我滚,大半夜上门谈生意,谈作死的生意啊,老娘是缺那几个钱去插队投胎吗?真他爹的晦气!”
“一群小刀剌屁股的玩意儿。”
“狗都不如。”
汪?
大黄歪着脑袋,它虽然听不懂人类讲话,但“狗”这个发音还是知道的。它赶紧从那洞里钻出来,看到猫从上面的通风管道出去了,登时有点急。那个口子太小了,它可钻不进去。
可猫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大黄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心里忽然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它一急,就叫出了声。
声音吸引来了外面的人,烫着花卷的麻将馆老板拉开杂物间的门,手里还抄着个鸡毛掸子,“谁他爹的——”
怎么是条狗啊?
哪来的狗?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大黄警惕万分,下意识就要跑,可它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根本跑不快,刚到门口就被老板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进了我的店还想跑?我就说店里怎么总少些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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