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盘腿而坐,姿态婀娜,长着尾巴和猫耳,以及人的五官。祂低垂着眼眸,慈眉善目,但当你试图迎着祂的视线看过去时,那眼神却又闪过一丝邪性,叫你一个激灵,连忙移开视线。
供奉的香案已经倒了。桌上的祭品是不知道是什么的红果子,香炉里有黑灰,黑灰里插着几根带鱼干,只是
现在都已散落一地。
石像的后头,是一个洞。
燕月明仔细观察,发现洞口卡着几根黄色的毛。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大黄的毛,它是从这儿出去的!”
陈野生绕到屋子后面去,从屋子后面看,那里却没有洞。
“看来这就是出口了。”
卜夏找到了出口,却不见欣喜,微微蹙眉,道:“为什么这里反而没有什么规则?你们有感觉到犯规吗?”
几人都摇头。
神像都看了,陈野生都快绕着小屋走了一圈了,也没触发什么。燕月明仔细回想一路走来的经过,这个荒原上的规则确实不多,就像老师判断的那样,不怎么危险。
“可他是怎么倒下的呢?”燕月明回望着男人倒下的方向,疑惑不解,“猫救了狗,还攻击了人类?可他只有衣服上有被爪子撕裂的痕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卜夏:“还有一种可能。当这个人与鸩之间的联系被切断时,他有可能精神受创,陷入昏迷。”
伍元提出疑问:“为什么会被切断?缝隙是世界意识的地盘,鸩在这里不是更应该如鱼得水吗?他们之间的联系会变得更强才是。”
陈野生灵机一动,看向神像,“因为猫猫神?”
伍元:“猫猫神不更应该是他的同伙吗?”
卜夏:“但祂看起来更像个邪神。”
地上的人骨、树上的鱼眼,无论哪个,看起来都透着股邪性。更何况这是在缝隙里,哪来的正常的神?
陈野生挠挠头,动脑子的事他不擅长,转头看向燕月明,只见小明同志眸光微垂,缓缓吐出四个字:“混乱邪恶。”
“这个好。”陈野生当即没心没肺道:“这个听起来比较酷,比做世界意识的马仔要酷多了。我可以接受这样的猫,我不接受那样的猫。”
伍元:“……”
烦死了,你们这群猫奴。
等等。
伍元的余光里忽然瞥见一抹黄色,连忙踮起脚尖远眺,就看到远方的荒原上出现了一个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伸手抓着燕月明的胳膊,震惊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那轰隆隆的声响就从远方传来了。
所有人循声望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卜夏都没能幸免。
伍元:“那是……”
陈野生:“挖掘机!好大的挖掘机!”
卜夏:“哪里来的?”
燕月明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了望远镜,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惊天的事实。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是我老师!”
我老师开挖掘机进来了!
天呐!
燕月明风中凌乱了,此时此刻他就是一条凌乱小狗,大脑就像被挖掘机挖过似的,还能过穿堂风。陈野生和伍元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老师怎么会开挖掘机进来,哪来的挖掘机,怎么进来的?
他该怎么回答呢?
那厢,开着挖掘机的黎和平,嘴里还叼着烟,帅气又沧桑。
几个小崽子走得慢死了,走半天才看到神像,董晓音早就绕过他们先一步从神像那儿离开了。按照他和董晓音的推测,这荒原的地下埋着东西,得想办法挖出来,于是董晓音先一步离开,出去安排。
“前面不是在修高架桥吗,你用你的工作证去施工现场借一个挖掘机呗,还省得从别处调。我看这缝隙的入口挺大的,应该能开个挖机进来。”黎和平如是说。
四队不愧是四队,咔咔就是干,很快就把挖机送进来了。
黎和平大马金刀地往那驾驶舱一坐,凭借他多年驾驶各种交通工具的经验,迅速上手。他开着挖机去跟徒弟汇合,远远地看到几个小崽子在那边惊呼,微微扬起了下巴。
老师就勉为其难给你们露一手吧。
黎和平迅速锁定一处堆积了很多碎石块的地面,调整好铲斗,一铲子下去,那挖坑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流畅、丝滑。
他不由再次看向自己的徒弟,可——
人呢?
徒弟人呢?
四个小崽子怎么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