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骑朕的鼎鼎大名,想必只要是稍微了解一点儿明史的人,都有所耳闻。瓦剌不能失去猪骑朕,正如同大金不能失去赵构,契丹不能失去石敬瑭。这位仁兄比雪乡考察团团长赵佶强的地方在于,他从瓦剌溜达一圈回来了。至于如何用一句话评价朱祁镇的治军水平,那就得借用本山大叔的一句话——“一只公鸡要下蛋,不是他活他要干”。“你这个孙嫔……反正有点一言难尽。”李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应该怎么形容她:“怎么唆使你废后的事儿就不说了,毕竟这事儿主要责任还是在你,没有伱点头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把胡善祥挤出去。”“按理来说,在正统七年你娘过世之后,孙嫔应当继承张太皇太后继续对王振严加管束,防止宦官干政的方针,但就是这位孙嫔,她非但从未劝诫过皇帝,甚至还放任王振祸乱朝纲。”“明知王振权势熏天,在朝野上下结党营私为所欲为却放任自流,坐观刘球、于谦被王振诬陷下狱,致使刘球惨遭肢解,于谦差点被杀,事后却没对王振加以任何惩罚,以至于王振愈发嚣张,没有任何收敛,依旧祸乱朝纲。”“可她只是太后……”朱瞻基还想给孙氏辩解。“你爹个蛋,那你娘怎么能压制王振?”朱棣怒气冲冲地踢了朱瞻基屁股一脚:“爷爷看你就是被她给迷住了,是非曲直都分不清!”“告诉你,这孙氏明摆着是对你娘有意见,凡是你娘反对的事情,她都要支持!”朱棣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此是非曲直不分,只凭一己好恶便为所欲为的妖妇,等回去之后,朕必然宰了他!”朱棣破天荒地自称了一声朕,说明他真是生气了。“叔父,您继续说。”朱棣训斥完朱瞻基,回头对李清说道。“正统十四年,瓦剌首领绰罗斯·也先入寇,朱祁镇在王振的蛊惑之下,点起兵马二十万,决定御驾亲征,然而史书上居然找不到一句关于孙氏的劝阻之语。”李清说到这里,冲着他们摊摊手道:“也不知道绰罗斯……朱祁镇到底是怎么想的,自从七月十六日仓促出发后,便和没头苍蝇一样满地乱窜;反正一系列脑浆的操作之后,朱祁镇跑来跑去又想回朝。如果仅仅是这样,无功而返,反倒还是件好事……”话说到这里,朱家祖孙三人尽皆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带着李世民都坐正了身子,脚趾头紧紧抠着地面,在为明军紧张。“八月十三日,英宗到达土木堡。此时天色尚早,距离防御设施比较完备的怀来县城仅二十里的路程,随行的文武大臣都劝说皇帝入住怀来城歇息……你们猜,朱祁镇是怎么想的?”“这王八犊子不会没进城吧?”朱元璋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脸皮涨得紫红。“哎哟,要不说你是大明太祖呢,对这子孙的心理活动就是熟悉,你猜怎么着?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王振却惦记着装着他个人财物的一千多辆辎重车还没有跟上,在他的不断絮叨之下,于是朱祁镇决意夜宿土木堡。”“等到他们第二天想去怀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瓦剌人围了起来,并且瓦剌人断绝了土木堡的水源,明军事实上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还是没水的那种。”李清的话音方落,朱元璋和朱棣对视一眼,一齐按着朱瞻基一顿暴打。“入你娘的!”朱棣也不管是否斯文,嗷嗷地叫骂着,眼眶子都红了:“老子让你生这么个败家子儿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久经战阵的朱棣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已经不敢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就二十里的路程,你特么不进城里,非得跑这么个远离水源的地方?就你这两下子,还他妈想御驾亲征?你也不搬块豆饼照照自己,到底配不配亲征?真特么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跑他妈这儿当人来了?朱元璋揍了两拳,咬牙切齿地抬头,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贤弟,那之后呢?”李清嘬着牙花子道:“要不怎么说你们家朱祁镇是战神呢,二十万打三万,让人打的几乎全军覆没,随军出征的英国公张辅、驸马都尉井源、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内阁学士曹鼐、张益、侍郎王永和等五十多名朝廷重臣战死,他自己也当了俘虏……”“哦,这么个战神。”李世民恍然大悟之间,还不忘捧个哏儿。*来自马皇后的震怒值+20000*来自朱棣的暴怒值+100000*来自朱元璋的暴怒值+200000老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沙包大的拳头雨点一般地向朱瞻基砸去。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赶紧把朱瞻基打死,免得他生出那么个祸害来。朱棣已经完全忘了拳头砸的是他的好圣孙,他嘶吼着,拳头叮咣地向朱瞻基劈头盖脸地抡着。“你娶的好婆娘!你立的好皇后!你生的好儿子!”朱棣一边吼,一边破口大骂:“生你都他娘的不如生一块烧饼!”朱瞻基完全是一副傻了的状态,深爱的女人人设崩塌倒是在其次,他是真接受不了虎父犬子这刀一样的事实。若朱祁镇是他孙子,他还能捏着鼻子忍了。可朱祁镇偏偏是他儿子,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朱祁镇那个德行,和他这个爹有脱不开的关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但其实也不怪他,毕竟朱瞻基死的时候,朱祁镇还没凳子高呢。“不是,你们等会儿,别把人家孩子打坏了……”李清连忙劝说道:“我这还没讲完呢啊,朱祁镇又不是死了,他还活着呢,只是当了俘虏……”老朱气喘吁吁地盯着李清,像是一头牛一样,胸膛中发出似乎是破风箱一样的呼啦呼啦声。“说吧贤弟,这畜生是不是像赵佶一样被封了个昏德公?”朱元璋现在满脑子都是羞愧,亏了咱还叭叭地嘲讽宋朝呢,结果呢?我这孙子的孙子,和赵佶竟然没什么区别。但他明显想多了,要是赵佶坐在朱祁镇的位置上,他还真未必有这个胆子亲征,大明的国力也不至于突然间就断崖式下跌。“你要这么说,那这个结局反倒挺好……”李清咂咂嘴:“朱祁镇被俘虏之后,瓦剌太师挟持着他到宣府、大同城下,并要求朱祁镇要当地守军开城。而朱祁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根本就没有反对的意思。好在宣府守将罗亨信、大同守将郭登等守将头脑清醒,以江山社稷为重,拒不开门,这才使得大明免遭进一步的祸患。”老朱听完这句话,身子摇晃一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重八!”“爹!”马皇后和朱棣立刻上前,扶住被狗孙子气晕的朱元璋。李清叹了口气,上前掏出一颗药丸子塞进朱元璋嘴里。半晌后,朱元璋幽幽醒转,看着李清,又看看朱棣,再看看马皇后。“妹子,咱让人骗了!”朱元璋捂着脸,嗷嗷地痛哭着。咱再也不信贤弟了!他在心里哀声道,咱真傻,真的,竟然会信贤弟说他是“大明战神”……看老朱哭得这么伤心,李清的负罪感忽然之间升起来了一秒,但很快又下去了。害,我只是把事实陈述了一遍,冤有头债有主,你生气你找绰罗斯·祁镇啊!一旁的朱瞻基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在堡宗……不是,在绰罗斯·祁镇被俘之后,在群臣商议怎么阻止瓦剌勒索的时候,孙太后想到的竟然是偷偷瞒着群臣,搜集金银珠宝送给敌军。”李清开始数落孝恭皇后孙若微的黑历史:“在得知朱祁镇归国无望后,她首先想到的是立孙子朱见深为皇太子,抢先一步把皇位捏在自己的手里。”“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二日,孙若微抢险下旨,立朱见深为皇太子,由朱祁镇的异母兄弟郕王朱祁钰监国。八月二十八日,王文上书朱祁钰,希望他以江山社稷为重,承继大统。”“当时的皇太子朱见深年仅两岁,为免主少国疑,于谦、王直等大臣联名奏明皇太后,最终在九月初六日拥立朱祁钰为帝,遥尊朱祁镇为太上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孙太后不是郕王朱祁钰的生母,所以并不信任他。而在国家的危难存亡时刻,她想的竟然只是个人,而不是江山社稷。而现在某些生物为了洗白孙太后,各种张冠李戴,把属于于谦的阻止南迁安到她的头上,凭空捏造“郕王朱祁钰以立朱见深为太子作为条件,获得孙太后支持‘暂代皇位’”,简直脸都不要了。可谓是无耻之耻,无耻矣。而至于某些阴谋论的生物,把土木之变完全扣给了“文官集团”,则又是另一种脑瘫。在这场变故之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罪魁祸首只有两个人——朱祁镇和王振。但凡仔细了解过这段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朱祁镇这一路上有无数个选择,他他妈但凡做对了一道选择,都不至于在土木堡惨成这样。“瞻基啊。”李清看着躺在地上如同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的朱瞻基,略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孙氏到底有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样对她?”“我回去就休了她!”朱瞻基嗷嗷地喊着,他自认为自己可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那类人。李清见朱瞻基终于醒悟,便也没多说什么,他继续说道:“朱祁钰登基之后,下诏边关守将不得听从朱祁镇的叫门,使得瓦剌意图用朱祁镇的名义骗取财物、骗开关门失败。瓦剌气急败坏,发兵攻打顺天府。朱祁钰任用于谦等人,组织顺天府保卫战,整肃内部,调集重兵,安定人心,最终在同年十一月击退瓦剌,取得顺天府保卫战的胜利。”“景泰元年八月,被俘一年的朱祁镇终于被瓦剌还了回来。朱祁钰表面上兄友弟恭,然而在朱祁镇回归之后,便立刻将他软禁在南宫,对他一举一动严加防范,防止他复辟。”“好!干得漂亮!”朱元璋喝了一声彩:“他娘的,这烧饼都不如的东西,他还有脸回来?我要是他,我恨不得一头撞死!”老朱真的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朱祁镇的为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一刀把朱祁镇捅死,免得留下这么个祸害。“景泰八年正月十七,朱祁钰身患重病,在孙太后的支持下,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重新复辟做了皇帝。朱祁镇重新上位后,废朱祁钰为郕王。二月十九日,朱祁钰薨逝。”李清刚讲到这儿,朱棣便发出一声怒吼。“他怎么有脸!他怎么有脸回来的!”说着,沙包大的拳头又向朱瞻基的身上砸去。“你的皇后!你的儿子!这就是你要立的正妃!这就是她给你生的儿子!”朱瞻基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清看了一眼朱家祖孙三人,发出一声长叹。“朱祁镇复位后,下诏指斥朱祁钰“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秽德彰闻,神人共愤”,并废其帝号,赐谥号为“戾”,称“郕戾王”。”但凡看过朱祁镇的所作所为,就算是一头有良知的猪都会茶饭不思。“妈的,就算是李元吉那狗东西,我也没说给他上个‘戾’的谥号……”李世民在一旁摇头感叹道。哪怕是他这个外人,对朱祁镇的所作所为都感到齿冷。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李清摇摇头,朱祁镇真的是充分证明了什么叫不怕富二代吃喝嫖赌,就怕富二代想证明自己。“贤弟!能不能现在就去正统年?”朱元璋冲上前,拽着李清的胳膊袖子,目光灼灼地说道:“咱等不及了,咱非得好好料理料理那个王八蛋不可!”(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妹子,咱让人骗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