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海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问出这种试探性的话，不过我知道，他既然早就通过监控看到我跟霜霜在背后搞小动作，却还是对我这么有耐心，明显是在给我机会，甚至还有一点点策反我的意思。
我倒觉得，借此机会我完全可以跟海哥坦白，毕竟我跟他本来就是一条战线的，现在要是不说，以后未必有机会说。
想到这，我盯着邓海，以试探性的语气说道：“海哥，倘若我说，我其实一直都是你这边的，你信吗？”
“呵呵……”邓海笑了，“霜霜跟我说过最多的话也是这句，怎么，你们当卧底的都喜欢这么说是吗？”
我说我是认真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索性就把我进看守所、认识冯总的过程、给他都说了一遍，包括我出来那天，冯总委托我的事情，一样都没有遗漏的全盘托出。
邓海听完，原先还不以为然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所以你意思是说，你为了摸清楚乌鸦的底细，所以才先到他那里报到的？结果才刚在安保部混熟，你就被他派到了我身边？”
我说对，我也不清楚乌鸦到底是怀疑我，还是真觉得我适合过来做卧底，这段时间，他一直催着我和霜霜把你那份股权合同偷出来，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悄悄把你保险柜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这一刻，当我把所有事情交代出来后，我觉得心里蓦然放松了很多。
“原来如此！”邓海一副恍然的表情，“那要是你们一直拿不到合同该怎么办呢？”
“其实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主要是因为你最近在富皇搞的动作太大了，乌鸦怕自己受到影响，才着急想把你架空。
倘若我们这边迟迟没有动静，恐怕他最终要么对我和霜霜下手，要么就直接冲你下手！
另外，现在他身边还多了一个叫阿飞的人，他跟我、还有冯总当时在看守所是关一起的。
现在阿飞也跟着乌鸦，我摸不准他到底是乌鸦的人还是冯总的人。
前几天乌鸦把所有人叫到总统包厢、让阿飞指认卧底，我以为他会把我供出来，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说！”
对我而言，阿飞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也随时都会影响到我。
他要是乌鸦的人，可以说他随时能把我置之于死地。
但他要是冯总的人，他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毕竟他应该很清楚，冯总交代过我一些事情的，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如此一来，我们俩还能里应外合。
我现在被乌鸦安排到邓海的身边，别说是能不能拿到乌鸦那份股权合同，就是平时接近他都难如登天。
倘若他是冯总的人，他的机会也远远比我大很多。
“听你这么说，至少这个阿飞不完全站在乌鸦那边，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把你给供出来了！”邓海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沈浪，你这么小的年纪，却让你承受这么多，真是苦了你了！”
我摆摆手，说这有什么苦的，就是左右都靠不到，心有点累而已，顿了顿，我问他是不是就没想到过我就是冯总派来的人？
邓海摇摇头，“我想到过，只是不确定而已，能被老冯看上的肯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相比较之下，你的可能性确实最大！”
说到这，他神色凝重的递给我一根烟，“你在安保部也出尽了风头，然后在乌鸦的眼里，你又能这么快的得到我的信任，你说他这么多疑的人会不会早就在想你就是那个卧底？”
“唉，说实话，我确实有想过，但阿飞既然什么表现都没有，难免又给了我点希望，要不然我犯不着到现在都不主动跟你说这些，我就是想再多撑一撑，看看有没有机会搏一搏！”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弄？要么…你直接不搭理乌鸦他们，一直跟着我算咯，反正他的合同我又不感兴趣！”
“不行！这肯定不行的，海哥！”我想都没想就很快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乌鸦在杭城的势力不小，又有那么多帮派撑着，我要是不搭理他，你信不信明天他就得找人来砍我？这种事只能在背地里玩玩，真要拿到台面上，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这话还真不是妄自菲薄，我只不过是在富皇里认识了点人罢了，认识的还都是乌鸦的小弟，真要出了什么事，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帮着乌鸦的，到时候我一个外人哪斗得过他们？
海哥虽是地地道道的杭城本地人，但他只是个正经的生意人，不搞混社会那一套，钱方面的事或许他只需要一句话，但暗杀什么的……我们加在一起都不是乌鸦的对手。
思虑至此，我忍不住问道：“海哥，你现在还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冯总？”
“你是想让我打听阿飞？”
“没错！阿飞和乌鸦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了，要是没法知道阿飞究竟在帮谁，接下来我做什么都得畏手畏脚的！”
“唉……我想想办法吧！他的事情闹得比较严重，要是不找点关系，探监都是不允许的！”
邓海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疑惑的盯着我，“对咯沈浪，关于合同的事…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他要实在拿不到东西，指不定就会对我们下手，我看我们得提前想点对策！”
我苦笑的摇摇头，说再有对策也没用啊，人家只看结果，借口找的再ok，他看不见股权合同，一切也都白搭。
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一直没搞懂乌鸦想方设法的搞合同干什么？
印象中，股权转移似乎是需要双方签字才行的吧？他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到的合同，对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邓海叹了口气，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规矩都是说给那些守规矩的人听的，不一定什么都要按照规矩来办，只要他拿到我的合同，多的是办法把股权转移过去，就算再怎么不正规、不合法，我这边顶多就是跟他打个官司而已！”
我眉头一皱，说：打官司那我们也是稳赢的啊，到时候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论是名誉还是其他方面，都是他吃亏！
“呵呵，所以说啊，你就是太年轻，你以为他搞这么多小动作，真的是为了拿走我的股权？”
“那、那是什么？”
我被邓海说的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