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表演者则是心情复杂地用手肘肘了肘他：“这就是你刚刚说的不慌是吧？”</p>
“元始天尊已经无力反抗了，现在看来，应该算过得去的结局吧。”镰刀先是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你为什么看上去闷闷不乐？”</p>
“因为我一想到我会忘掉这些像是梦境一样的事，就觉得.有些不舍得啊。”</p>
“你是说，姜律说的会洗掉我们记忆的事情吗？”</p>
“嗯。”</p>
镰刀想了想：“说的也是。”</p>
另一边。</p>
姜律缓缓取出了元始天尊藏在衣服中的西王母的头发，一步步走到了元始天尊的头颅面前蹲下。</p>
一边操控着身后的四条西王母圣遗物机械臂摧残着元始天尊的无头身，姜律一边将头发递到了元始天尊的面前。</p>
“复活她，否则就算我现在没有办法，但是也总会想办法彻底杀死你的。”</p>
姜律想了想，又补充道：</p>
“我要的是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她，和原来是同一个人的她，而不是什么你开门的工具人。”</p>
元始天尊愣了一下，而后被气笑了：“你在用我唯一的亲人的生命来要挟我？明明是你害死了她，现在却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我吗？”</p>
“唔”</p>
姜律沉默了一瞬，然后转头看向远处的东王公。</p>
东王公本人注意到了这一点。</p>
原本还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有个成年人该有的模样的他，霎时间端正了仪态。</p>
一边整理了一下衣领，顺便擤了擤哭出来的鼻涕，一边骄傲地对众人道：“我侄子好有礼貌啊，他这是在向我征求建议，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p>
说着，他微笑着对姜律点了点头，好像在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p>
“你们知道的，优秀的监护人应该给孩子自己选择的权利，他们得学会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他向众人解释道。</p>
姜律：？</p>
不知道他在抽什么疯，姜律也并不是很关心，于是他默默将头转了回来。</p>
元始天尊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至少西王母并不能算是唯一的亲人，但是他并没有纠正的意思，而是晦涩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p>
仿佛在说：你早该理解我的。</p>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你会复活她的对么？”</p>
姜律现在并没有闲心跟元始天尊去争执谁对谁错，他现在只想快点让西王母复活。</p>
他和许多女人有过非同寻常的关系，但从未有这么一个女人让他如此痛彻心扉。</p>
姜律不确定这是不是爱，因为他从来没有爱过谁胜过爱自己，甚至他时常会理直气壮地说：我本人其实是一个有些自私的人，我感觉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p>
鲜少有人知道，他这么说只有极少的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装深沉博同情上垒，但更多的一部分，则是他真的这么想。</p>
但是在西王母的虚影逐渐淡化消散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个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如果角色互换，由他用牺牲来为西王母创造这样一个一击制胜的条件。</p>
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的。</p>
于是姜律觉得，自己大概是确实爱西王母的。</p>
并不是处于内疚，也不是出于按照自己的原因必须要给予相应的等量的好处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或许已经成为了自己不可缺少的一部分。</p>
复活她，就等于是复活自己的温柔。</p>
不过元始天尊的话却让他失望了。</p>
“很遗憾，我做不到。”元始天尊毫不避讳：“我只能做到复活一个能帮我开门的她，至于她的性格如何，有没有生前的记忆，关于这些我统统不确定。”</p>
姜律呆呆地愣了片刻。</p>
“什么都不确定，你就能为了杀我把她一起杀了？你当真把她当作唯一的亲人？你的亲情就这么廉价？”</p>
姜律惊讶于他的自私和虚伪。</p>
口口声声说爱妹妹胜过一切，但为了开门毫不留情就罢了，又为了杀自己将西王母逼上了绝路。</p>
如果要排序，恐怕是开门大于杀姜律大于西王母。</p>
换而言之，对元始天尊来说，理想最重要，然后是私欲，最后才是家人和朋友。</p>
为了理想，他可以压制自己的欲望，而为了欲望，他又可以牺牲掉身边所有人。</p>
这如何能配得上三清和天尊之名？</p>
甚至就这一点来说，为了三清界与元始天尊对敌而孤注一掷，不惜献祭掉自己的一切，抛弃理想和私欲，只为了朋友甚至是许许多多素未谋面，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数字的陌生人的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更能配得上这个名号。</p>
可直到现在，元始天尊还是觉得这并不是问题：“你莫要小瞧了我，我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因为我没有想到这最坏的情况会发生，从未仔细考虑和研究过。</p>
但是只要给我时间，给我到门那边的世界的机会，我总能找到办法的。”</p>
“还在开门，还在开门！”</p>
姜律只觉胸中有一腔怒火，怒斥道：</p>
“你就是因为自信到了极致，已经变成了自负，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葬送三清界，才会连自己的妹妹都会失去！”</p>
元始天尊沉默了一瞬。</p>
而后突然笑了。</p>
“现在你站着，我躺着，所以你说什么我没法反驳，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p>
他闭上眼睛，嘴角扬起：</p>
“但是复活她的法子只有我知道，你杀了我，她永远无法复活，但是你给我自由，我又一定会继续想办法开门。</p>
所以.你会怎么选呢？”(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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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