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进厕所被踹到茅坑里,晚上睡觉被丢黑砖的事情,时有发生。
贾主任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讲道理谁都不怕,就怕曹文直这种暴脾气的人。
你要是得罪了他,他还真敢对你下黑手。
“哎呀,你看看我,刚才真是糊涂了,李爱国同志辅助白车长处理突发事件有功,理所应当得到表彰。”
贾主任脸上肥肉抖动,咬着牙说道:“根据段里的老规矩,广播表扬一次,奖励五十斤优质无烟煤。”
“这才对嘛吗!”
“老贾,你是领导,要统观全局,以后做决定前,得想清楚!”
曹文直直起身,让身处压迫中的贾主任能够喘口气,转过身笑着看向李爱国。
似乎是说:怎么样,师傅牛逼不
李爱国竖起大拇指:“老牛逼了。”
贾主任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脸色阴沉得能滴下墨水。
连个小的火车司机都无法拿捏,这车间主任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
还有。
刘春花要是知道他给李卫东颁发了奖励,肯定会跟他闹。
想到刘春花绝色娇靥和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
贾主任心头荡漾,从帆布包中摸出二十斤粮票,装进上衣口袋里。
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向西直门方向驶去。
这年代没有996。
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物资科的同志早就下班了,无烟煤只能等明天再领取。
出了会议室,包乘组的成员在宿舍里开了一个小会。
白车长帆布兜里取出一把票子,有五块十块的,也有毛票。
抖了抖,笑着说道:“这趟行车,宿营车总共卖出去了九十位子,总共得到票款三百六十零二毛钱。”
“按照规定,咱们需要向段里面上缴9成票款,剩下的成票款属于咱们包乘组的茶水钱。”
也许是因为李爱国是新来的,白车长把“外快”的分配方式讲解的特别清楚。
李爱国微微点头。
这年代从京城到津城,普通座位的票价是两块九毛钱。
宿营车是软卧,票价翻倍,从京城到津城的票价是五块八毛钱。
当然了。
不可能所有乘坐宿营车的旅客,都乘坐全程,也有半道下车的。
划算下来,平均票价应该在四块钱左右。
宿营车内有66个空位,一来一回,可以产生32个空位。
其中乘务员和乘警,包乘组的,最多占用十几个位置。
李爱国在心中分析了一遍,发现白车长并没有隐瞒,心中不觉对她的思想觉悟点了个赞。
想来也是。
这年代人的思想觉悟都比较高,路不拾遗者比比皆是。
像贾主任,刘春花那种的,还有四合院那些人,毕竟只是少数。
“这里是三十六块钱,咱们包乘组正副班组加起来,一共有三十五位同志,所以每个人能够分块零2分钱。”
白月洁说着话开始分钱,分到一半发现没有了零钱,又找乘务组的同志换了零钱。
整个过程下来,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等李爱国骑着自行车出了机务段,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不过他此刻的心情确实兴奋无比。
走一趟车,就能得到块2分钱的外快,一个月下来,就足足三十多块钱啊。
再加上每个月02块的工资,李爱国每个月能拿到30块钱。
如此高的月薪,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三转一响值班齐全。
李爱国也清楚,不可能每趟车都能卖出这么多宿营车的位置。
刚骑着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李司机,你等等。”
扭过头去,只见张雅芝骑着二六自行车跟了上来。
“爱国同志,今天谢谢你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昏黄的路灯下,张雅芝面色胀的通红,水汪汪的美眸痴憨的对斗着。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爱国,你得留意那个老鳖,他好像对你不怀好意。”
提到老鳖,李爱国疑惑道:“张姐,今天分钱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老鳖呢”
张雅芝:“他是临时工,不算是包乘组的正式成员。不过我听说老鳖通过卖位子,没少挣钱,还被你师傅批评过”
张雅芝也算是老乘务员了,对乘务组里的事情门清的很。
李爱国听完之后,心中一阵唏嘘。
好家伙,他就是安安静静的当个火车司机,为祖国多拉多载,怎么就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