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黄希杰明年要去伦敦上学,余天明组局请上一桌,顾维谦叫上颂恩,钟振邦带着黄婉秋,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余天明带上了李楠。
詹姆森本来是一个人来的,瞧这架势,不甘人后的现场摇人,找来一位金发碧眼的法国学姐。
饭桌上只有黄希杰是孤身一人,不知道是心里郁闷,还是感伤离别,黄希杰来者不拒,杯杯见底,饭局还没结束,最先被放倒。
余天明也好不到哪里去,幸好有李楠主持大局,要不然他没准也会趴下。
他们几个难兄难弟酒量都不行,每人4瓶啤酒顶破天,再喝就要断片,酒桌上阴盛阳衰,全是一般娘们在唱戏,个顶个的能闹能喝。
几个男人酒量不好,酒胆也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詹姆森做了个鬼脸,示意弟兄们还是低头做小,免得被殃及池鱼。
一顿送别酒,喝得晕头转向,安顿好黄希杰,余下几人成双成对,各回各家。
刚进门,余天明摸着翻涌的肠胃往洗手间跑,李楠跟在身后,拍着他的肩背道:“以后这种场合,你还是别喝了,这点酒量还敢拿瓶子,丢人。”
余天明无言以对,人到中年,偶尔也会冲动,今晚,他冲动了,这会,他啥也不想说,只想吐。
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眼皮子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便没了知觉。
第二天要搬家,浅水湾的房子已经装修好,只等着拎包入住。余天明想着应该没什么东西,结果,两人一收拾,竟然整出满满的十几个纸箱,他一个人搬上搬下,哪搞得定,立马给陈浩南打电话,找人过来帮忙。
陈浩南正好在宏兴会馆,半个小时不到,弄了一台小货车,带着几个小年轻屁颠屁颠的上门干活。
小货车跟着奔驰大g一路开到浅水湾,刚进门,陈浩南就瞪大了眼睛,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处处带着新鲜劲,东瞧瞧,西瞅瞅。
余天明拿了两条华子,递给陈浩南道:“你们自己分。”
陈浩南没讲客气,接过烟随手扔给跟在身后的一名小年轻,“大哥给的,拿着。”
小年轻慌里慌张的接过烟不知所措,腼腆的笑了笑,一张麻子脸坑坑洼洼的像月球表面,不笑还好,一笑显得更加磕碜。
余天明对这张麻子脸有点印象,定眼瞧了瞧,小年轻生得浓眉大眼,模样挺周正,就是让脸蛋上的坑坑洼洼给毁了容。
“你叫什么名字我在会馆里好像见过你。”
麻子脸挠挠头,傻笑两声道:“余先生,我叫彭聪,在会馆里干点跑腿的杂活。”
余天明对彭聪叫他的称呼挺有好感,冲他笑着点点头。
陈浩南拍了拍彭聪的肩膀,笑着说:“哥,他是我表弟,小名叫麻子,在石澳乡下长大,老爸死得早,家里还有两个兄妹,穷糟糟的也没出路,我把他叫过来在会馆里干点杂活,拿点工钱,好歹能帮衬一下家里。”
余天明打趣道:“彭聪,跟着你老表好好干,他现在发达了,是大老板。”
陈浩南脸皮厚,浑然不在意余天明的调侃,咧着嘴,呵呵傻乐。
彭聪年龄不大,但脑子灵光,闻言讪笑说:“我老表没钱,都被我姨收了。”
余天明乐呵一笑,“南仔,你表弟不错,比你会说话,多带他见见世面。”
说完又拍了拍彭聪的肩膀,“脚踏实地好好干,迟早能发达。”
彭聪点点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憨厚的笑了笑。
陈浩南心里一松,这次带彭聪前来帮忙,他也存了想法,顺捷电子越做越大,自从引入职业经理人,管理也越来越正规,以后,他呆在港岛的时间也少,发展重心都在内地。
阿聪没什么文化,但胜在会来事,跟着他混,他顶多也只能拉扯一把,混个温饱,要想有大出息,还得要能入余天明的眼。
“阿聪,你喊上其它几个弟兄去买点菜,还有酒水,多买一点,中午就在大哥这里凑合一顿,中午你下厨,弄几道拿手菜。”
陈浩南从兜里掏出钱,彭聪笑着一把推掉,机灵的跑开,边走边道:“南哥,我身上有钱。”
“这小子。”陈浩南笑骂一声,“哥,阿聪学过厨,中午让他做,我们凑合一顿。”
“行,中午就在家里吃,走,进去坐,我正好有事问你。”
两人走进专门会客用的房间,李楠泡了两杯茶端过来,陈浩南慌忙起身接过茶,笑着道:“姐,谢谢,不用这么客气。”
李楠是第一次见陈浩南,对他并不熟悉,只听见余天明叫他南仔,也跟着称呼南仔,“刚搬进来,家里没什么水果,招待不周,先喝口茶,你们聊。”
余天明接话说:“中午就在家吃,南仔那几个朋友去买菜了,等下他们会做饭。”
李楠嗔怪道:“那多不好意思。”
“呵呵,没事,我心里有数,你去楼上忙吧!那么多衣物,有得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