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的上沪火车站位于建界路宝山路口,也就是后世的上沪ja区。此时的上沪还没有形成几十年后发达的交通网络,不消说享誉全国的虹桥枢纽站,就连真正的上沪站(新客站),还需要等到97年才正式开通。
到那时,位于ja区的上沪火车站将改命为上沪北站,成为老上沪人口中的“老北站”。
关于七十年代的上沪,聂子航并非完全陌生。
972年,荷兰导演伊文斯与其妻子玛瑟琳娜洛里丹为老上沪拍摄了一部纪录片,由于伊文斯的知名度,该纪录片后来成为聂子航读大学时的翻译练习模板之一,旨在能够通过带有口音与俚语的外文音频描述,立即传译出准确的对话记录。
比苏南县火车站广阔近一倍的月台,很快吸引了聂爱红的全部注意力。
她像一只觅食的仓鼠一样,好奇地打量着建设于945年的旧候车室,以及96年后扩容的旅客月台与火车轨道。
推小推车的小贩有的生意兴隆,有的三两坐在一起,用地道的上沪方言交流着平淡而充实的一天。
较之聂爱红,余晓丽显然平静许多,走在聂子航的身边,不乏笑意地说道:“如果苏南县更靠近苏北的话,我们可以坐轮渡过来,那样景色会更好。”
“但从苏北坐轮渡入沪,动辄也要五六个小时,而且冬天不易行船。”
余晓丽一讶,问道:“你坐船来过上沪”
聂子航笑道:“没有,只是在各种旁学杂收的读物上偶然看到过,就记在心里了。”
出了站,一行人坐上两辆黄包车,往ja区近南京西路的招待所跑。
“咱们安置下来之后,先解决吃饭问题,然后你可以陪爱红还有子健逛一逛,晚上五点钟左右我们一起去见工业局的领导。”
这话余晓丽在职工大会那晚和聂子航知会过。
既然最初接了余晓丽手头的活,政治审查早晚要面对。
但他更担心的是:“招待所多少钱一个晚上”
余晓丽情不自禁地抿嘴一笑:“7元一个晚上。”
聂子航快要惊呼出声:“这么贵!”
得到稿费收入之后,他比平常更加精打细算,尤其在每次进行体面的花销之后,对于平常的零用则是能省则省。
按角钱一斤猪肉算,7元钱够聂家三张嘴开好久的荤了……
痛,心痛,无比心痛。
余晓丽见聂子航眉头紧锁、满面愁苦,笑着劝导道:“如果你通过了领导的审查,说不定会报销你在上沪的差旅费。”
还有这种好事!
聂子航摸了摸兜里的钞票,顿时充满了动力。
97年,老南京路上还没有高耸入云的钢筋森林,昂贵的酒庄与不断变换的霓虹灯还未应运而生,但其时下的繁华程度,足以让上沪位列世界第二大城市。
水泥路上频繁往来的轿车与公交车,仿佛人手一辆、再也不够罕见的自行车,足以让聂爱红与聂子健瞪圆了眼睛。
尤其是聂子健,第二次来到上沪的他,依然被这番景象惊讶的无言以对。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沉浸在震惊中的聂爱红扯了扯聂子航的衣袖:“哥,上沪是不是已经实现理想主义了”
聂子航笑道,委婉道:“还有一段距离。”
约有十几二十层的大光明电影院楼下,张贴着《智取威虎山》与《沙漠的春天》两张巨幅手绘电影海报,一辆三轮车打着响铃与聂子航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他顺势侧头,瞧见“红心高筑,艰苦奋斗”的标语,两个穿军大衣的年轻女人站在标语前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