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葛生好奇问道。
“心音壁,平时是绯心道馆发布榜单悬赏与最新情报用的,三试时则是临时成绩单。”周晹指指那映出字迹的塔身道:“叶夜三试满分为三十二分,其中通过第一试第二试各获得八分,第三试自评分八分,由长老会议评分八分,总分二十二分以上者通过。”
“但是自评分并不是说越多越好,自评分与议评分相差在两分之内,则相加计算,两分之外,则自评分作废,只计算议评分,而且议评分打在自评分之后,所以说你的自评分对其存在干扰,所以千万马虎不得。”
“也就是说假如你自恋的给自己满分的话很可能会引起长老反感而被取消成绩”葛生若有所悟。
“是啊,这才是分辨骄傲与傲娇的时刻,只有自信道满分舍我其谁,才敢在这上面写下八分这个拽到不行的成绩,所以三百余年来叶夜只有七个满分的存在。”周晹心有戚戚焉道:“当年我就是在关键时刻没挺住。”
“那么说您不仅是史上第二年轻的入校生,而且是潜力到不行的第六任满分竞争者“葛生肃然起敬。
周晹摇头:“不是,本来我想写五分的,最后被我改成了四分,果然我的议评分只有二分,要是真的挺住了,那么你估计就见不到我了,而史上第二年轻的入校生殊荣也就轮不到我的头上了。”
“我明白了,您是二十二分的吊车尾。”葛生叹息道:“学长您实在辛苦了。”
二人说话间,众生又有十数人通过了测试,所用方法皆有不同,风系者御空而行,土系者重铸石桥,水系者凝水为冰乘冰船而过,火系者压缩火焰利用空气反推一跃而过,又有技巧者一苇渡江,力大者掷人而过,也有人织布为纸鸢,借风而行,或有人取长竿撑杆纵跃,如此种种,不一一而足。
而显然这里的考生都知道规则,每人的自评分皆把握分寸,最高不过六分,显然害怕一失足而遗恨。
陌小京望着叶青,对方仍抱着白猫在雕塑上装死假寐,全无欲下场一试的迹象。“越靠后就越难,难道小九你如此胸有成竹”
叶青回头,巧笑倩兮:“假如我告诉你我还没想好渡湖的方法,你信与不信”
“不要相信姑娘的话。”陌小京同样微笑:“有人用实际行动告诉过我,越漂亮的姑娘越会骗人。“
叶青回转身子望向渡湖众人,右手捏住白猫手掌上的那个圆乎乎的肉球熟练地按出冰雪般的钩爪在指尖轻挠:“不信就算了。”
渡湖仍在继续,诚如之前所言,这第三试开始简单,越往后越难,当有超过二十个人用不同的方法渡过湖后,后来者渡湖的频率越来越慢,甚至有了失败的先例。
越来越多的人坐在湖边冥思苦想,先前热闹一时的考场顿时冷清下来。
叶青见人群中一阵骚动,便好奇地往那里看了一眼。
然后未及豆蔻的十二岁少女有些羞红了面颊,扭着头挠着白猫下巴:“光天化日,没羞没躁。”
陌小京也看到了那里,不以为意的笑道:“万法通玄,至少勇气可嘉。”
原来那是一人问过秋声长老之后,便绕到侧面解下衣物,举着衣服赤身游过了叶湖,而叶青之前所看到的正是那人举起衣服渡湖的样子。
“太勇敢了,我敢打赌绯心道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素材。”周晹兴奋评道:“题目就叫《叶湖之前惊现脱衣人,情债还是孽缘,纵身跃湖究为哪般“
葛生队这个绯心道馆的新闻标题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不由打了个寒战,正想向周晹出声抗议,却见了另外一人,不由咽下了口中将要说出口的话,静静望着他。
这个人,很强。
至少,要比他和小九加起来还强出数倍。
当然是不用天道剑的大前提。
那是一位有着淡金色长发的俊美少年,神情冷漠如同雪山上千万年不变的冰雪,他身穿素白的法师袍,约莫十五六岁大小,此刻他静静从人群中走出,就好像一把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寒光耀眼。
然后他来到了湖边。
“他是谁”叶青也注意到了他,感受着他身上危险的气息,询问陌小京:“那么冷的气息,让人不得不注意。”
“石枫,北方冰风郡石氏一族走出的天才,现年十五岁零七个月,大魔法师上位朱阶六级,风水双系,但是据传闻他拥有越阶战胜一位魔导师的战绩。”陌小京当即流利回答,显然这个人的资料对他而言很是熟悉:”事实上,他自从七岁起便在圣雪山中的冰风谷内修行,在那个举世闻名冰雪绝地独自生活到现在,是石氏一族铸造出来的剑,要我说的话,他一个人就能杀尽这里的所有学生,如果没有长老出手制止的话。”
“你呢,我承认我打不过他。”叶青问。
“两成把握。”
叶青轻轻捂住嘴巴--眼前的陌小京已经是学院最强的学生之一,连他都给出这么低的胜算那,对方究竟该有多强
陌小京笑道。
“我有两成把握在不杀他的前提下将他击败。”
“大喘气会死人的拜托。”叶青承认被这个家伙调戏了:“你是我见过第二自恋的人。”
“这是自信。”陌小京正色纠正道,笑容淡淡:“持剑者若无必胜之心,则将必败。”
叶青又想起了那个骄傲与强大皆无与伦比的金发男子,庆历四年春,身为斯特皇子的叶夜学院前学生会会长,暗星最强杀手,以及,如今无与伦比的世间最强帝王,不由失神微笑:“是啊。”
而在湖边,那个名为石枫的少年静默地平伸出一只手掌,道了一个字:“开。”
昔时潇在圣湖之畔,同样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后便有接天冰塔升起,只一个字,然后便有漫天大雪飘落,这是圣人的无上大修为,葛生叶青当时虽然惊讶但是能够接受。
但眼前这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的一只手,一个字,又代表着什么呢
有无形的风刃划过,有如利剑斩落。
眼前的湖被他轻而易举地分开,露出了湖底光滑洁净的卵石。
没有咒语,没有结印,只伸出了一只手,只说出了一个字。
场上陷入了可怖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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