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几日老爷一直宿在常秋院,一定是杜姨娘怕自己有孕,这才耍了什么手段!
“可…”紫藤喃喃道:“可这怀孕,哪这般简单呢!”
苏轻默说道:“听闻黑豆助孕,柔姨娘不妨多食试试”。
“哦?”紫藤问道:“当真么?”
苏轻默却道:“我也只是听闻罢了”。
柔姨娘有些失望,却仍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半晌,她疑惑道:“大小姐为何要告诉婢妾说这些?难道大小姐不怕杜姨娘知道么?”
苏轻默像看着傻子一般的看向紫藤,冷笑道:“我是嫡女,她是小妾!”
言外之意很简单.
苏轻默是主子,而杜姨娘,只是个奴婢罢了!
紫藤心头一震,暗道苏轻默分明年纪不大,却为何能如此凌厉,让人畏惧!
难道就是因为,她在宁国公府养了五年么!
而后,却见苏轻默随意道:“况且,自本小姐回府,杜姨娘屡次陷害,我又为何要让她舒坦?”
紫藤听后恍然大悟。
是啊,大小姐倒是值得合作呢!
她下定决心般说道:“大小姐心地善良,婢妾感激不尽,若婢妾有了麟儿,定会让他孝顺大小姐的!”
苏轻默却是淡声道:“这就不必了,我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你我主仆一场,我不过是提醒你,多为自己争取一些罢了”。
说完,苏轻默便闲逛似的离开了亭子。
紫藤见此却发了愁,苏轻默这意思,显然是不愿与自己结盟啊!
罢了!待她诞下麟儿,儿子和老爷的宠爱,便是她最强大的武器!
想到此处,紫藤终于是笑了出来,连日来的愁云惨淡也一扫而光。
而苏轻默带着槿夏向碧空院走去,也是唇角含笑,显然心情不错。
苏远鹤这几日之所以一直在常秋院,是因为她!
杜姨娘房中的牡丹上,早就被槿夏撒了催情的药物,无色无味,却能弥漫到整个房间,让人…
无尽欢愉,醉生梦死。
槿夏笑道:“小姐,那紫藤完全被你带着走,眼下怕还要感激你呢”。
苏轻默淡声道:“药可以停了,想来那边,也该有动作了”。
槿夏嘻嘻一笑道:“我都迫不及待想看杜姨娘的反应了呢!”
二人闲庭漫步般走着,却是不知,苏心娩早已出手,还是那般狠辣的手段!
这一日,早朝。
早朝刚刚开始,徐公公便来禀告,太子宁礼琛…
求见!
众人连忙垂下头,当作没听见一般。
这可真是燕宁早朝上最有‘意思’的一幕了,堂堂当朝太子被拦在宫门外,请求入宫觐见!
便是向前看个三百年,也没有一个太子做成宁礼琛这幅模样的,日后嘛,怕是也不会有!
果然,燕宁帝脸色一沉,显然是还未消气。
也是,堂堂太子劫自家国库的东西便也罢了,还敢教唆起义!
换做是谁,怕都是要给气死了。
宁湛则笑嘻嘻的站在那里,他倒是很想知道,他这太子皇兄,是怎样‘找到’米粮的呢!
并不多时,便看见宁礼琛大步走进殿内,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太子可找到那些粮食了?”燕宁帝不悦道。
宁礼琛叹道:“回父皇,这些日子,儿臣一直派人在徐州和鄰城附近寻找,便听到了许多民间传言”
“哦?”燕宁帝一眯眸子:“什么传言?”
宁礼琛说道:“百姓传言,牧运河内,有一河神,因上一任徐州知府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这才施法打翻了赈灾的船”。
“儿臣听闻后便派人去牧运河寻找,还真叫儿臣找到了!可奇怪的是…那装粮的麻布虽被浸湿,可里面的米粮却是干燥如新,滴水未沾!”
宁礼琛朗声道:“可见河神都惊羡于父皇的治国之道,这才会相助燕宁啊!”
下首众人互相看看,暗道陛下一向看重天神龙脉,眼下…
果不其然,燕宁帝听了这一番说辞,脸色已然缓和了不少。
宁礼琛心下一笑,继续道:“父皇,儿臣当真不知张海竟敢谋划着些,儿臣看人不清,儿臣有错,可此事的确与儿臣无干啊!”
片刻,燕宁帝到底说道:“你日后识人,切不可再如此鲁莽!”
宁礼琛立即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多谢父皇!”
众人见此心下明了,看来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宁湛站在一旁却满是不屑,什么河神相助?什么米粮丝毫未湿?简直没有一句实话!
可谁叫父皇最是看重天神命理,他若敢反驳,岂非是在说父皇不仁了?
而后燕宁帝冷声道:“兵部尚书李铅,何故未来上朝?”
众人纷纷看去,这才发现,李铅今日的确没有上朝。
“这”众人相互看看,显然并不知缘由。
第二日。
一早的京城街道川流不息,叙话声,叫卖声,笑声,热闹非凡。
槿夏正一脸纠结的走在街上,这些日子该吃的都吃了,便是小姐也有些腻了,该买些什么呢?
她漫无目的的逛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这时,只听一声惊呼,槿夏循声望去,原来是街上跑闹的孩童,撞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
那小孩紧忙道歉,却见被撞的小姑娘弯腰揉着小腿,似乎很疼的模样。
槿夏微微蹙眉,暗道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这人怕不是装的吧。
可小姑娘许久才直起身子,大概十一二岁,仍是呲牙咧嘴,很疼的样子
槿夏不禁疑惑,不过是孩童撞了一下,为何她会这般痛苦?
而后,却听见那小姑娘忍着痛喊道:“米糕,刚做好的米糕,又香又甜.”
槿夏这才看见,她提着食盒,里面放着许多油纸包。
“米糕.“槿夏好奇的走过去,刚到近前,便闻到一股子糯米的香气。
“姐姐,买一个米糕么?我自己做的,可好吃了.”小姑娘看着槿夏,神色中竟带着些许乞求。
槿夏心里一动,暗道是要多贫苦,才会让这般小的孩子做米糕来卖呢。
“这些我都要了!”槿夏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食盒上,便将油纸包都拿了起来,转身便走。
小姑娘却吓了一跳,愣愣看着离开的槿夏,这才反应过来,追着道:“这姐姐,这太多了”。
她一个米糕,只要三个铜板啊.
谁知,槿夏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显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那小姑娘只好停下追逐,惊愕的看着手中的银子,许久,才提着空空如也的食盒回了家。
碧空院。
槿夏一进院子,苏轻默便闻到了一股子香甜的糯米气味,她放下手中的笔毫,打趣道:“今日怎么没有八宝鸭,香酥鸡,梅花鱼翅啊.”
槿夏无肉不欢,今日道是一股子清淡的味道,着实让她惊讶。
槿夏嘻嘻一笑,说道:“小姐定是没见过这个!”
她将手中的油纸包打开道:“这叫米糕!我今日在街上瞧见一个小丫头卖的,那小姑娘也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便露面营生,也不知父母怎么舍得”
槿夏怜悯的说着,苏轻默听着,拿起一个米糕放入口中,倒是软糯香甜,唇齿留香。
与此同时。
正值午时,骄阳艳艳,碧庭湖一片粼粼波光,引得不少人驻足赏湖,而湖上几叶扁舟浮沉而动,一眼望去,好不惬意。
却正在这时,竟是有个黑影漂浮而来,越来越近。
直至浮出水面…
“啊”的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黑影,竟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