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化解仇怨,这分明是旧仇未解,又添新怨!
且方才,眼见洛战天怒发冲冠,欲带走炎萱。生怕其不能接受,甚至一意相阻!
一边,是他崇敬的父王,年幼至今,心目中的英雄,鞭策他的严师,宠爱他的慈父。
另一边,是心爱之人,对他至死不渝,只求相伴终老,是哪怕牺牲生命也要保护的至宝!
若然如此,当真是两相为难!
可担忧的场景并未发生。
洛战天反倒朗声笑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听得洛寒一头雾水。
“我儿不愧天纵骄子,连炎重之女都对你芳心倾许,若被那家伙得知,岂非要气歪鼻子!哈哈!”
笑声朗朗,久久回荡。
“父王,你……”洛寒一阵无语。
本已做好迎接怒火的准备,预想中,倘若无所表示,已是最大的宽容。
可非但不曾愤怒反对,反倒甚为欢喜。
不过,就是这欢喜的理由……
炎萱闻之,云鬓垂得更低,面颊如似火烧。
之前,是因遭受质问,犯错般的无地自容。
现在,则是娇羞,被倾心男子的父亲,将来更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所认承的娇羞。
“如此一来,她便是我洛族的媳妇,你就是那炎重的女婿,我看他还能如何!哈哈!”
洛战天笑意更甚,似是经年都未这般喜悦过。
洛寒一脸黑线。
能得到父王认承,他自是万分欣喜,不过想得到的祝愿,却非如此,怎么都感觉好似报复一般。
洛战天看在眼里,焉能不知其意。
继续笑道,“她叫炎萱是吧!这丫头不错!炎重得此女,三生之幸!算是他祖上积德!”
实则,此言非虚。
从之前炎萱敢与他目光相对,便已对那一身正气,暗自赞许。
且后来,更见其不卑不亢,即使要为其父偿还罪孽,也毫无唯唯诺诺妥协之态。
虽然容颜俏美,身形窈窕,一副淑女之姿,但这般心性,当属女中豪杰。
若非她亲口所说,任谁都不会相信她是炎重之女,二人着实无一丝相像!
洛战天当世强者,眼界岂会局限两族仇怨。
只因炎重心术奸邪,屡次挑衅,欲陷灵气大陆于水火,他才会对其心存恨意!
否则,又何尝不愿两族互通友好,甚至往来姻缘呢?
洛寒见其越说越离谱,连忙道,“父王,你先别笑了!快告诉我你在荒芜沙漠发生何事?为何会被卷进空间乱流?母亲又是如何被炎重掳走的?”
说话间,亦悄然欺身上前,横在二人之间,将炎萱护至身后。
母亲是一定要救的,但以炎萱来交换,他不愿!
洛战天见状,摇了摇头,却未相阻。
他相信,待将所生之事道出,洛寒自有论断。
便是道,“我来荒芜沙漠所谓何事,你大哥应已对你言明,而你母亲所以随我同往,是因冰神城的封印大阵。”
倒未避讳炎萱,既为炎重之女,早晚都会知晓。
“四神兽之印?”洛寒试探着问道。
洛战天略有惊疑,稍纵即逝,点头道,“看来你已探知!”
洛寒见状,便知自己所料不错。
继续道,“如今,冰神城异动频繁,大地时有震颤,兽吼愈发清晰,甚至那四条恒久的巨大锁链竟已现出裂痕。我与大哥曾推测,应是封印松动所致,而所镇压的极可能是神兽。”
炎萱在身后闻言,不禁惊骇万分,“天啊!冰神城竟镇压着一尊神兽?”
洛战天首肯道,“你兄弟二人心思缜密,为父急于开启三族族会,也正是为此!”
言辞间,颇有赞许,也意味着肯定。
洛寒忽然忆起舟老所述,猜测道,“莫非是族会上起了争端?”
洛战天浓眉一横,冷声道,“炎重那厮借我邀他出手加固封印为由,竟以借阅《洛神诀》相要挟,几番交涉,均无善果,终是一言不合,就此开战!”
“果然如此!”洛寒暗道。
“其时,天地突生异变,荒芜沙漠覆地翻天,我等自顾不暇,均无心恋战。为父本意即刻回返冰神界,可彼时荒芜沙漠脱离灵气海,且始终向远方漂移,不知是否大陆的自我保护手段,竟生出一道屏障,隔绝一切!以为父之修为都无法突破,甚至连意识都难以穿透!”
洛寒恍然大悟,“我说为何这两年间,大哥一直未有父王你的消息!”
此事,他一直疑惑,既已将本命灵牌留在宗祠,为何两年间音讯全无,偏偏两个月前才有讯息传回。
“不错!这一耗,就是整整两年!其间,曾数次遭遇炎重,几番大战,各有胜负!那厮不知修炼何种秘术,修为已至炼神境巅峰,但不能持久。”
“炼神境巅峰?”
洛寒惊异,回首看了看。
炎萱云鬓轻摇,以示不知。
洛战天继续道,“直至两月前,荒芜沙漠终于停止移动,屏障这才消失!我带你母亲穿越虚无之境,不想炎重从中作梗,我为护你母亲周全,不得已卷进空间乱流,她便被那厮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