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昊林犹豫地低下头,似乎依旧不愿意将录音笔交给林殊也。
林殊也快要被谭昊林的欲言又止给磨光了耐性。
她快步走到谭昊林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催促道:“快说!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录音笔就在我的公文包里,公文包的隐形袋里放着我昨天拿在手里做笔记的那支钢笔。”
停顿了一下,谭昊林低下头,继续说道:“那支钢笔就是录音笔。”
林殊也惊讶地看着谭昊林,真没想到他居然在自己面前玩了这么一手。
在公文包里找出钢笔,林殊也将黑色的钢笔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了几遍,发现的确内有乾坤。
钢笔上有很多个并不显眼的按钮,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恐怕很难发现这并不是一直普通的钢笔。
拧开钢笔的盖子,林殊也在钢笔的笔筒里看到了一个耳机孔。
林殊也拿出耳机插进耳机孔里,在按下播放键的下一秒,耳机里便传出了摆钟“哒哒哒”有节奏的响声,还有谭昊林沉稳、平和的声音。
“很害怕?觉得心理医生很恐怖?”
“没有!”
“你很注意我手中的录音笔。”
“我没有!”
“不用紧张。”
“这样,可以安心一点吗?”
录音里前几分钟播放都是林殊也在意识清醒时和谭昊林的一些对话,林殊也对此印象深刻,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直到……
“这个时候,你身后出现了一扇门,在打开门之前,请你想清楚你想在门的另一端看到谁?想看到什么?”
录音里,安静了数秒之后,再出响起了谭昊林催眠般的声音:“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不是!好、好可怕。”
听到自己惊恐颤动的声音,林殊也感觉自己好像又站在了那棵吊着她母亲尸体的大榕树下,顿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什么很可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我看到了……恩……我看到……她就挂在树上……”
“谁?”
“我、我的……妈妈。”
“很可怕吗?”
“恩。”
“那么,继续往前走,你会看到更加恐怖的事情。集中精力,快点想起来,你最害怕什么?你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是什么?”
惊讶地睁了睁眼睛,林殊也看着低下头盯着地面的谭昊林,心里涌出了杀意。
“很痛苦,对吗?”
“恩。”
“有没有什么特别绝望的事情?绝望得让你想要放弃自己?”
听到这里,林殊也已经明白昨天她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了。
痛恨地瞪着面前这个一步一步将她引向了绝望的男人,林殊也真是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摘掉耳机,林殊也将录音笔放在了衣兜里,深恶痛绝地嘲弄着谭昊林:“就你这样的败类,也配给人看病?”
谭昊林抬起眼眸,淡然地望着林殊也:“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对于谭昊林的直白,林殊也无言以对。
无言地望着谭昊林,林殊也沉默了数秒之后,重新敛起了脸上的愤怒,坐回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