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梁冰月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仿佛心里镇定了不少,她低垂着个脑袋,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一句“表嫂,对不起。”
她说完便忍不住低声啜泣,模样看着怪是惹人心疼的。
南栀有些意外这话会从她嘴里对自己说出来,她一向不喜欢自己,倒是难为她了。
她拿出帕子,在梁冰月呆滞又震惊的眼神下轻柔地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安慰她“梁小姐,莫要哭了,都过去了。”
梁冰月扬起头,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红着眼看着她,声音里还带着哽咽,“表嫂,往日是我不懂事,对不起。”
“我以为她是真心对我,没想到、没想到她、”
她说着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稀里哗啦滚落下,怎么也停不下哭声,哭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梁冰月的眼中充满了哀伤的神色,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栀。
南栀轻叹了一声,把她抱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她“我不怪你,莫要多想。”
“人心难测,往后记得多长个心眼,不要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只希望经此一遭,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娇花能吃一堑长一智。
良久后,梁冰月止住了哭声,从南栀怀中退了出来,似乎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丢人,面上一红,有些不大好意思,垂着脑袋不敢直面南栀。
南栀见她脸颊微红,一副难为情的模样,便忍不住出言打趣她“往日你对我可是伶牙俐齿,今日倒是难得安静。”
梁冰月这才抬起头,急着解释“表嫂,我不是!”
她说完神情变得沉重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三嫂,我母亲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再过几个月我便要嫁人了。”
她这下也知晓温大人是不会喜欢她的,母亲说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往后有得她难受,她想通了,倒不如听从母亲的安排。
南栀眉头动了动,神色微动,随即又笑了笑,“恭喜你。”
梁冰月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嫂,今日打扰了你,我这就先回去了。”
“粉黛,送梁小姐出去。”
这次的事情对她打击甚重吧?她比往日倒是成熟了不少。
南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着她方才的话,心里竟觉得轻松了一头,这样也好。
庭岳,愿你往后能寻到自己的幸福。
她在心底无声念着,刚收回视线,便见着沈淮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问她“发生了什么好事?栀栀这般高兴?”
南栀敛下心神,回了他一句“殿下,刚刚梁小姐过来,说她母亲给她定了亲事。”
沈淮序藏在袖下的手捏紧又松了开来,上前几步,手从她背后穿过,紧抱着她,温润的声音里暗藏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醋意,“栀栀,你怕是在为他高兴吧?”
南栀知晓他心思敏锐,一时间并未回话,她看着外面忽然又飘飞着鹅毛大雪,转移了话题“殿下,又下雪了。”
“臣妾还没见过下了雪的京城是怎样一番光景。”
沈淮序沉默了一瞬,头垂下搭在她肩上,没再提起刚刚的话题,反倒是宠溺说着“过几日孤陪你出去看看。”
一说到这,南栀的眼神便亮了起来,这对她倒是个意外之喜。
自从她上次逃跑被抓回来后,他便再也没让自己出去过,难得他松了口,她心情自然雀跃了不少,语气也跟着温柔了几分“殿下莫要忘了。”
“栀栀放心,孤不会忘记。”
外面的雪还在不停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晚上用膳时,南栀主动给他夹了不少他喜欢的菜肴,沈淮序眉目舒展,神色间浮现了喜色。
这一晚,他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再是难以克制,滚烫的吻落在南栀身上,烫得她忍不住轻颤。
外面风雪飘摇,里面的床摇得嘎吱作响。
南栀被他折腾到半夜,本该是睡意沉沉,可不知为何,竟无半点睡意,索性便趁着他去沐浴时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并未惊动外面的人,静悄悄地独自走到了门口,望着外面飘飘洒洒的大雪出神。
“主子,外面冷,您站到里面些。”青玉见她站在门口,从暗处走了出来,忍不住担忧劝道。
她本想进去给她再拿件衣裳,可南栀却朝着她摆了摆手,“青玉,我不冷。”
青玉见她执意如此,倒是没再继续劝她,陪着她站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主子,陆奉仪已死。”
陆婉言被毒酒折磨得痛不欲生后,终是死在了这个寒冷的夜晚。
那酒并未当场要了她的性命,反倒是一点一点入侵她五脏六腑,折磨了她整整半日才让她死去。
她死后,一直跟着她的白芍自尽于她身旁。
南栀目露愕然,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情绪漫上心尖,这座华丽的囚笼,不知晓往后还要死去多少人?
死了一个陆婉言,往后还有千千万万个陆婉言。
就在她敛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时,沈淮序已经走了出来,见她穿得单薄,目露不悦之色。
他上前牵着她的手,摸着她冰凉的手心,拧着剑眉,直接抱着她往里走。
南栀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倒也没挣扎。
沈淮序抱着她走到了床边,把她轻柔地放下后,躺在她身侧,盖上被子,紧贴着她有些冰冷的身子,给她暖着体温。
“栀栀,不要多想。”
“殿下,臣妾困了。”南栀闭上眼,不欲再去看他,蜷缩着身子挪到了里面。
沈淮序感知到她心情低落,便耐着性子哄着她“栀栀,她死不足惜,不必为她可惜。”
“臣妾明白。”她并不是为她感到可惜,只是厌倦这里。
沈淮序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心里一疼,抱得她更紧了些,他头埋在她脖颈处,声音低沉温柔却让南栀心里一紧“这么久了,栀栀的肚子怎么没个反应?”
“莫不是孤还不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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