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真就能为所欲为吗?以前赵允升不相信这话,可现在他却有点儿信了。“一千贯一条线索,还得是您曹掌柜啊!”他不禁坐直了身体,没好气道:“那要是几十条线索呢?几万贯就这么没了?玛的,老子都心动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曹安没跟他玩笑,脸色淡然道:“常春是某的护卫,他被抓了,那就等同于某被抓了!如果这事儿没个结果,那你猜下一个被掳走的会是谁?”“倒也是……”赵允升收起笑容,肃声道:“此事必须报复!否则,任谁都敢来踩上一脚,以后你也不用出门了。”“这次就是个警告!”曹安起身来到窗前,目光幽邃:“那些人是在告诉某,跟他们作对,这就是下场!他们想让某低头。”“可你却不是个愿意低头的。”赵允升笑了,玩味道:“若你当初就能低头,也不会有现在的境遇!说不定他们早就干掉你了,也说不定……你能苟活了余生。”……一千贯是什么概念?普通百姓要挣五十年……一个七品文官一年的俸禄也就两百多贯,宰辅每年的各种补贴、俸禄加一起,也就是两千多贯。在汴梁,一千贯能在城东买套四间大房的院子,能在外城买下一间临街的铺面,能让一个泼皮成为人人客气的掌柜。曹安的悬赏一出,街面上瞬间沸腾了。无数人都在打听着常春的下落,许多游手好闲的泼皮涌上街头,连一些普通百姓,都加入到了找人的行列中。“常春在哪儿?!”“他去了什么地方?”“……常春呢!”常春这个名字,仅用了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京城,连不少官衙里的老爷们,都听闻了这个名字。大家感叹曹安豪横的同时,也都在佩服他的仗义。能为了一个护卫大散家财,这是多少人家仆下人,都梦寐以求的优质郎君啊!若是能投入曹家门下,那该是多么幸福!曹氏商会门前。四张长条桌上,满满登登摆着几十个钱筐。里面堆满了闪闪泛光的铜钱,晃的人眼睛都挪不开了。曹安就坐在大门口,身后站着罗汉、武悍。很快门前就围了一圈儿人……“诸位老少爷们儿!”曹安端坐在中间,大马金刀的扶着膝盖,朗盛道:“曹某的护卫于昨日清早,被奸人暗害掳掠!今日,某在此征集消息,只要能采用的……一千贯,决不食言!”人群很安静,半点儿嘈杂声都没有。大家都在盯着那些钱筐,互相张望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向四处奔去。找消息!只要能找到一条有用的,普通人马上就能翻身。他们虽说弄不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但找个消息又没啥风险,况且就算没找到,也没谁吃亏的。“某有了!”很快,周围看客中挤进来一人。罗汉认识他,是街上的闲汉,属于那种最底层的小人物,连曹氏商会都不会要的那种边缘角色。可这并不妨碍人家找到有用的消息。曹安淡漠的看了眼他。“说。”“小人昨日在城北遇见了几个眼生的,那些人畏畏缩缩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当时小人怕惹事儿,就没敢再跟着。”“可能描述出来样貌?”“能!”曹安甚至都没考虑这帮人是不是真有嫌疑,回头看了眼罗汉:“去找画师!找最好的,给三倍价钱!”“是!”很快画师小跑而来,就坐在当街,同着所有人的面儿。根据泼皮的描述,很快就画出了三个男人的大致样貌。“是他们吗?”“是!”泼皮兴奋的点头:“这三人很扎眼,绝不是普通百姓!眼神很是凶恶,就像是那种杀人的匪徒!”坏人是否都挂相?这事儿曹安不清楚,但有些人干某件事儿久了,的确能从其身上找到一些个蛛丝马迹……就比如面前这个泼皮,你就是再包装他,也能已看出,这就不是个老实憨厚的。“给他钱。”曹安没废话,吩咐了一声后,又盯住了泼皮:“只要有用,这钱就是你的了!可若是被某发现情弊……你知道后果的。”汴梁第一泼皮,那是闹着玩儿的?曹安是没啥战斗力,可他手下全是战斗力啊!泼皮只是个小角色,他若是敢玩儿花活,就算拿了钱,也绝对好花不出去,曹安会教他做人!泼皮马上认真点头:“曹郎君放心,小人骗谁也不敢骗您!”打发了泼皮,曹安紧接着就到:“让人来认,有知道这些人底细的,一样有钱拿!能找到人的,两千贯!”这就是拿钱在夯啊!周围人又被镇住了……三张画像是有了,可你知道这些人是干啥的?万一不是你要找的,那这钱不就白花了么?可曹安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人家掳走常春却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这明显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不过不得不说,金钱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就有人认出了画像上的三人,举手站出来兴奋道。“这三人某见过!”说话的是汴河大街上,一家小饭馆儿的掌柜:“不敢欺瞒曹郎君,这三人前日在某店里吃过饭,而且还跟某打听您来着。当时小人不知道他们来历,便随口拉呱了两句……不过您放心,都是面上知道的,其余的小人半句没多说!”面上知道的,那就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要是因为这事儿去怪罪人,那就显得有些太过跋扈了。曹安点点头,又看向周围:“还有吗?谁认识这些人?”可众人却不再说话了……他们虽说很想得到那一千贯赏钱,但也知道在曹安面前瞎扯,那就不是一千贯的问题了!惹急了他,人家有一千种法子弄死自己。“某……”人群中,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儿,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小人知道!小人认识他们。这三人都是劫匪!”哄!周围人瞬间看过来,议论声喧嚣尘上。“劫匪?哪来的的劫匪?”“天子脚下怎可能会有这种人?”“这里可是汴梁,方圆千里之内都有各地禁军驻守,怎可能会让劫匪横行?若是真的,那朝廷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