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殷和宋缃翻花绳,笑着说:“我就吓唬吓唬她,如兰表妹虽有些出格,但终究是小女儿心思,又没作恶,戏弄戏弄就罢了,犯不着真害了她。”
教训到这儿,就够了。
她确实没有真想害死孟如兰,为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卫极,犯不着让自己手上沾血。
当然,如果孟如兰自己上赶着找死,去博那万分之一被太子看上的机会,她也不会拦着。
万一,她那天香国色的美貌,真被尊贵的太子殿下看上了呢?她不悦的是,孟如兰拎不清,妄图踩着她往上爬。
宋缃哼道:“表姐就是心软!”
甄圆圆却是点了点头,孟如兰讨厌了点,但哪里就能真看着她去太子面前碰壁,娘亲说了,后宫杀人不见血,孟如兰未必能应付,而且没被太子看上,也毁了名声,哪里敢有人家娶?
没了孟如兰盯贼似的盯着自己,甄圆圆心情大好,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笛,即兴吹起欢快的小调。
不大一会儿,前方传来陶埙低沉的应和声。
甄青殷、殷如珠和小宋缃不约而同,纷纷看向甄圆圆。
不用问,吹陶埙的家伙,一定是卫颐。
甄圆圆脸蛋爆红,转过身,面对窗户,背对众人吹笛,心里一面羞恼,一面溢出隐秘的欢喜。
甄青殷笑笑,这就叫妇唱夫随吧,小号的音乐天分是她从来没有的。
众人说说笑笑,天色擦黑时,车队抵达目的地。
大家累得人仰马翻,少出远门的女眷们既兴奋又暗暗叫苦,匆匆安营扎寨,随便用了些晚膳便歇下了。
甄青殷本要亲自去送甄圆圆回甄家的帐篷,殷如珠怕孟如兰告状,老夫人为难她,便留下她,唤曾嬷嬷去送。
甄青殷正累得腰酸背疼,索性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哪管老夫人气成什么样,吃了碗面条便洗漱躺下,和宋缃挤一张榻。
翌日,旭日缓缓升起,营地次第燃起炊烟。
太子负责春狩安全事务,昨儿最晚睡,今儿最早起。
冯有喜伺候他洗漱,心疼得不行。
太子用冷水扑脸上,打个激灵,人彻底清醒,开口便问:“甄小娘子昨儿见了那黑丫鬟吗?”
冯有喜:“……”
刚清醒就问甄小娘子,殿下这是惦记整整一晚上了。
冯有喜顺便说了说查到的关于黑丫头的消息:“回殿下,那黑丫头是宋大公子的贴身侍女,宋大公子去哪儿,她去哪儿,宋大公子只差把她拴裤腰带上了。
昨儿宋大公子一直与他恩师在一处,未曾回晁国公府,那黑丫头也就没跟甄小娘子碰上面。倒是,昨儿甄小娘子气哭了那位孟表妹。”
“嗯?说来听听。”太子拿干帕子擦了脸,再擦了手。
小太监们忙忙碌碌,为他更衣。
今儿皇上要命大臣和世家子弟们捕猎,太子也要去,因此小太监们给他穿的是胡服,方便骑马打猎。
此事与太子有关,冯有喜绷紧面皮,提着心,绘声绘色讲了始末。
太子厌恶地蹙了蹙眉,那些朝臣、有点姿色的小娘子们总拿他当好色之徒看待。
接着不知想到什么,他眉眼舒展开来,唇角染笑:“她可不是泥捏的,手段多着呢。”
又狠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