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这是我家,你来的时候不懂敲门吗?”
江云尘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刚被他划开的结界重新合拢。
有人认出了他,连忙带头行礼:“见过江师叔。”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叫人:“见过江师叔。”
江云尘不理他们,自在地坐在了赵一粟的椅子上,想给自己倒一杯茶,发现茶壶是空的,微微蹙眉。
赵一粟着急赶客:“没看见我这有客人吗?想喝茶你出去找去,我这没有!”
江云尘继续无动于衷,又打了个响指。
于是那茶壶里就变出了新鲜温热的茶水,柜子里的茶叶在他的法术指挥下自动飘进茶碗,他用热水给自己沏上了。
赵一粟:“……”你怎么知道我柜子里有茶叶的啊啊啊啊啊!那可是好不容易从李撼天的地盘上偷的,我自己还没喝两回呢,便宜你了!
没办法,当着十位美男子的面,她还想努力保持形象呢。
见赶不走江云尘,她只能转头对众人说:“当他不存在就行。”
方旋安微微颔首,笑着说:“江师叔容貌惊为天人,想让我们当他不存在,似乎有点太难。”
这么一说,赵一粟才注意到,江云尘的脸确实有点过分了。
十个美男子都是她精挑细选、惊为天人的,可江云尘一来,立刻把美男子都比成了过眼浮云,难留印象。
赵一粟平时看他看习惯了,早就忘记了对他初见时的惊艳,现在看来,真是越看越……
“咕嘟。”
口水吞咽声明显地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怪赵一粟没出息,实在是修士的听力太好,她发誓她真是想悄悄咽口水来着。
“呃,你这个脸,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是原生的吗?”为了打破尴尬,很显然她问了一个更尴尬的问题。
江云尘眉峰微挑,犀利的目光在她的脖颈处扫了一眼:“你这个脖子看起来很好杀的样子,是原生的吗?”
赵一粟:“当我没说!!!”捂着自己的脖子躲到一排美男子后面。
十个美男面面相觑,还是那个谁带头说:“我觉得我们有些多余,要不我们先走?”
“盒盒盒盒盒盒瞧你说的这话,怪幽默的,多余的是他,咱们不理他,说正事!”赵一粟轻轻嗓子,指挥大家调转了个方向,侧对着江云尘,免得正面看见他那张脸,打击大家的自信心。
“是这样,我找你们来是要组一个偶像男团……听不懂是吧?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
赵一粟想了想:“就好比,咱们修仙界伏羲山是最有名的门派,无数弟子慕名而来,愿意为了进伏羲山砸锅卖铁、肝脑涂地。我们可以说,伏羲山是修仙门派中的标杆、是模范,而伏羲山上出名的天才弟子就是大家的偶像,大家都想跟随着偶像的步伐,一步一步做到更好。”
看大家似懂非懂的样子,赵一粟又说:“来吧,都说一说自己在修仙路上有没有崇拜的人?畅所欲言哈!方旋安,你先来。”
方旋安想了想,很实诚地说:“我对修仙并不感兴趣,只是痴迷舞技,听闻修仙后可使身体强健、骨骼清奇,为了完成更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我才拜入伏羲山。我在舞技上尊崇怀梦公子,他是世间罕见的男舞者,曾用一支却扇舞敲开了皇宫的大门,说来惭愧,我如今苦练几十年,恐怕还不及怀梦公子一半的风姿。”
贺振音刚才听到他说怀梦公子的时候,眼睛就发亮了,这时忍不住插话说:“我也有幸见过怀梦公子之舞,确实惊为天人!但旋安兄你何必过谦,以我看来,你这舞技早已超过了他。”
“不敢不敢。”方旋安声音颇有些激动:“我进伏羲山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二品弟子中就有自己的知音,振声兄,相见恨晚呐!”
贺振音说:“你有所不知,我当初练琴时,最崇敬的琴师名叫飞薇,她虽是女子,但琴音却时有碧空万里、时有风雨山河!她抚琴时的那种胸襟与气概,我苦练数十年也难以望其项背。我曾以为飞薇先生尤擅以琴音书写天下,后来却遇见她为怀梦公子的却扇舞配音,那一曲魂断幽梦里,让我当场涕泪横流,因此才忍不住在你跳舞时骤然抚琴。旋安兄,你可懂我?”
“我懂我懂我懂!!!”方旋安点头如捣蒜,两个人互相握着手就差原地蹦起了。
那激动的样子,跟追星少女没啥两样。
赵一粟憋着笑:“进伏羲山不为修炼,你俩倒是坦诚。”
那个谁说:“天下修士众多,个个都把拯救苍生大义挂在嘴边,那多没意思?”
赵一粟顺势往去:“正好说说,你崇拜的是谁?”
那个谁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弯起:“我只崇拜我自己。”
众人:“……”鸦雀无声。
那个谁:“怎么?难道你们还见过画技比我更美的人?喊他出来,跟我比比!”
众人:“……”更加鸦雀无声。因为确实找不出来。
赵一粟:“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自信又自恋的样子!还有人要说吗?”
这时候,一个修士举起手:“我来伏羲山是为江师叔而来。”
赵一粟:“江……云尘?”
举手的弟子叫榆龙,是所有参选弟子中最年轻的一位,如今二品一段,进入伏羲山刚满六年。六年能修上二品,这在普通弟子中已经算是神速,因此他虽然年纪小,在十人队中却没人敢小看他。
榆龙:“我是丹宴城人,丹宴城靠近昆仑派,我本欲投入昆仑,但当时恰逢伏羲山十年一度的招新,仙师说天生灵体都投入了伏羲山,证明伏羲山才是最适合天才的选择,所以我就来了。只是江师叔鲜少露面,我这还是第一次有幸见他。”
赵一粟:“哈,那希望没有打破你对偶像的幻想。”
“怎么会?”榆龙一本正经地说:“江师叔龙章凤姿,世无其二。都说朝闻道,夕可死矣,我今日能见江师叔一面,便知此生死而无憾矣。”
因为扛不住彩虹屁而喝水呛到的江云尘:“……咳。”
欣赏着江云尘的窘迫努力憋笑中的赵一粟:“……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才啊!人才啊!能把江云尘两句话给说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早没发现这位人才呢!
问题是,榆龙并未发现哪里不对,他说这番话都出自真心,因而对于江云尘和赵一粟的表现,脸上浮起了明显的问号。
就在这时候,站在榆龙旁边的那个男子接话道:“我倪至凤是为赵师叔而来。”
赵一粟:“……”因为预感到不妙,笑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