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内里长年累月的旧疾。
小孩儿费了多大劲可想而知。
周意然的目光变了番,沉沉浮浮,最后又静止下来。
这次看着傅应绝,前所未有地认真。
“臣不忘小殿下恩情,可天下无人值得她这般。”
傅应绝最是不屑,“用你”
觑着周意然,语气酸得厉害。
“不知你几个是有多大魅力,将小孩儿哄得是五迷三道地。”
天下自然无人配得上她这样做,说句无情的。
生死有命,该绝当绝。
可奶团子人一小个,又有通天本领,心里想些什么,便做些什么。
因为心怀赤忱,魂灵极善,便免他人悲苦。
又因重重怒火,善恶分明,能予恶人地狱无间。
“她想做便做了,你能阻止?”
说完这句,傅应绝先沉默了。
或许是可以的,她是最最听话不过,叫她如何,她都会听的。
只是,追根究底,还是不想左右她本心意愿罢了。
***
傅锦梨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傅应绝不在,周意然也不在。
唯有苏展伺候她穿衣洗漱。
“爹爹,爹爹哪里~”
她乖乖伸出手,任由苏展将外衫给她套上。
“陛下在外议事,歇一会便来寻小殿下了。”
奶娃娃软糯糯地,乖巧点头,“嚎~”
穿衣,便要梳头。
可苏展捏着羊角梳,欲言又止。
小孩儿扎头发时,两只脚脚要坐在凳子上晃,手里捧着面小镜子看看,哼哼,唱唱。
镜子只她巴掌大,是傅应绝特意着人做的。
与模糊的铜镜不同,她那小镜子看人极清楚。
这也便意味着,奶团子一下就能发现端倪
“小殿下,两只小手拿,别磕自个儿。”
“谢谢呀~”
百般纠结,苏展还是狠了心。
迟早的,迟早的……
看着小孩儿接过,听话地捧在手里。
苏展呼吸屏住了——
她先是捏着镜子后头镶嵌的宝石扣了扣。
又拍打两下,跟她今日手上套着的银镯子撞在一起。
叮叮当当,清脆极了。
“哈哈,小梨子打,打小镜子,不哭~”
奶娃娃自娱自乐,粉白的小鞋子踢着裙摆,显然是开心的。
又见她摸了摸,似是玩够了,便翻了另一面过来。
苏展忍不住闭上了眼。
只见小孩“嘿哈”一声,将镜子举得高高,自己整张小脸都照了进去。
她晃着小脑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可看着看着,似乎不太对劲。
“嗯?”
她拖长了调子,又吸了口气。
微张着小嘴将镜子举到了眼前,就怼到眼睛底下。
里边映照出一双跟外头这个如出一辙的大眼睛。
外头的眨,里头的也眨。
“是小梨子呀。”
里边的也是一样的小梨子呀,她放下了心,又挪开镜子。
可随着距离的拉长,镜子映照的越发全面,越发完整。
连她方才以为看错了的黑发,也一并照了出来。
小孩儿这次傻住了。
愣愣地看着里边,腿都不晃了。
苏展叹了口气,想着开口安慰两句。
却见一动不动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小孩儿,猛地转过了头!
小脸上写满了告状,指着镜子就开始道,
“小,小黑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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