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与她同榻……总是要温存一下，哪怕不亲，抱一抱总是有的。</p>

他就这样过不去那坎儿了不成？</p>

黑暗中，谢蘅芜静坐了一会儿。光线不足，她只能看见萧言舟大致的轮廓，她凝神瞧着，伸手碰了碰。</p>

所及之处，大概是他的颈窝。</p>

她意识到，原来他是翻身过来朝着自己的。</p>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睁眼瞧着。</p>

心念一动，她便凭着记忆摸向他面庞，结果被啪地一声打掉了手。</p>

算了，管他是不是看着自己呢。</p>

谢蘅芜躺下去，将锦被拉起，盖过头顶。</p>

萧言舟看着锦被鼓起一个小包来，他伸手去揽，却没有触到她的腰身。</p>

下一瞬，他整个脊背绷直，手掌不自觉蜷起。苍白的指尖将身下床褥抓出了深褶，指尖泛着白色，他压抑着声，闷哼了一声。</p>

窗外淅淅沥沥的，又下起雨来。</p>

雨珠敲打在檐下窗上，很快，雨点便大起来，沙沙连绵，似天倾覆。</p>

他迷迷糊糊想，</p>

天……还能这样？</p>

但很快，急雨骤停。</p>

萧言舟的心跳似乎都停顿了一下。</p>

他调整气息时，对上谢蘅芜的眼，后者双眸弯起如月，尽管知她看不清自己，萧言舟却觉得自己茫然的模样都被她瞧见了。</p>

谢蘅芜的面颊贴着他滚热的胸膛，笑盈盈问道：“陛下还与妾身置气吗？”</p>

萧言舟垂眼不语，只有手揉着她的后颈，像是逼迫又像是讨好。</p>

谢蘅芜偏不让他遂愿，与他犟着不愿低头。</p>

毕竟被惹火的又不是她，她可忍得起，至于他吗……</p>

萧言舟抿了抿唇，艰难张口，声音带着燥意：“阿蘅……”</p>

黑暗中，她笑得促狭如狐，娇艳可爱，带着天然的媚态：“陛下说什么呢，妾身听不清。”</p>

萧言舟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气息，哄道：“阿蘅乖……”</p>

听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p>

但谢蘅芜并不想听这个。</p>

她用面颊轻轻蹭着他的胸口，柔软的身子贴来，萧言舟紧绷得仿佛石头一般，半点不敢动了。</p>

萧言舟彻底败下来，低声道：“阿蘅……孤不怪你了……”</p>

谢蘅芜这才轻笑一声，遂了他的愿。</p>

……</p>

常言春雨润物细无声，今夜却甚是反常。</p>

骤停之后，又唰啦一声落了下来。值夜打盹的梨落被雨声惊醒，连忙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些。</p>

廊下宫灯微弱的光照出雨水的形状，她眯着眼，望着雨水丝线似的从廊上落下，宫灯后是一片黑暗。</p>

仿佛这雨将熄去所有光亮似的。</p>

梨落不由嘀咕一声：</p>

“怎么这样大的雨呀……”</p>

沙沙雨声充斥耳间，这场雨遮天蔽日似的，像是将天地笼罩，所闻只有雨声。</p>

于是也将此夜其余的响动尽数掩盖。</p>

方才沐浴过的萧言舟不得不又去洗了一回。</p>

回来后，他面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幸亏殿中昏暗，没让谢蘅芜瞧见。</p>

他十分迅速地将人搂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禁锢，生怕她再做什么。</p>

谢蘅芜靠在他怀里，无声偷笑了一下。</p>

听多了他平时浑说，如今一试，发觉他似乎也不过如此。</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