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你来说，这又是一次新奇的体验】</p>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把目光默默地转向了卡俄斯。</p>

对方那几乎已经死去万年的双眼，如今似乎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机。</p>

他们的深邃轮廓中的黑暗也似乎活跃了几分。</p>

而这份新生的生机，名为“期待”。</p>

同时，维克托眼前的聊天框再度升起了新的话语，</p>

【可我倒是希望你依旧拥有记忆，并继续对这个世界抗争下去】</p>

【因为我希望看到每次的轮回结尾都能出现不同的结局，就像现在这样】</p>

【虽然你的人生对我经历的漫长岁月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但是……】</p>

这一刻，卡俄斯终于张开了口，</p>

一道混沌而悠远的声音，犹如带有空间和时间深度的味道。</p>

伴随着男女混音或是野兽嘶哑的语调，从他那扯出一条缝隙的嘴巴轮廓中传出，</p>

“在见到你之后的这短暂十年里，这个世界的变化对我而言，是一场新奇的体验。”</p>

“我久违地感到了极大的乐趣。”</p>

或许，这正是让卡俄斯发生改变的关键点。</p>

当维克托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如同一位一个真正的神明，神秘而严肃。</p>

而这次见面，他则显得比以前更加随和，心情明显好转。</p>

卡俄斯将维克托传送到了十年后的世界，</p>

在这个时代，虽然世界没有维克托的存在，却处处受到维克托的影响。</p>

这十年时间不再如同原先那般固定发展，而是发生了诸多变化。</p>

这一切，都被卡俄斯看在眼里。</p>

他体会其中滋味。</p>

“有一说一，你说了这么多，搞得我都觉得你有些可怜，不太想打你了。”</p>

听着卡俄斯的话后，维克托并不感到奇怪，只是耸了耸肩。</p>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说，卡俄斯才是这个世界最悲惨的存在。</p>

就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可能是被刻意创造出来的，他不再被轮回监管，反而超脱了轮回。</p>

可他却无法从轮回中获得任何益处，仅仅是观察了数万年不断重复的世界，</p>

就好像，他被关押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中。</p>

直到现在，当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囚禁的那一刻起，已经过去了亿年。</p>

而这个数字，还将不断增长，永无宁日。</p>

当然，该打卡俄斯还是得打，这家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p>

只是为了看这十年的乐子，就把他踢到了十年后的世界？</p>

那他失去的这十年该怎么算？</p>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当然，维克托也不打算现在就开始打他。</p>

毕竟，</p>

“你是不是太悲观了？”</p>

维克托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中的世界，似乎对自己留下的后手被人阻截的可能并不感到失望。</p>

相反，他的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胜券在握？</p>

“如果就这么简单地输了，那我作为‘胜利者’的布局，岂不是白做了？”</p>

“别忘了，胜负还未定呢。”</p>

【嗯？】</p>

卡俄斯感到有些意外，聊天框再次出现在维克托的眼前，</p>

【你的意思是，难道你是故意让洛基烧树的？实际上只有烧毁了神树，你的底牌才能显露出来？】</p>

“……跟谁学的说法？”</p>

维克托瞥了卡俄斯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对对方的想法感到一阵荒谬。</p>

“如果我非要这么做才能赢，那洛基如果不烧树，我岂不是就赢不了了？”</p>

【但你无法保证他会不会烧树，难道不对么？】</p>

维克托冷哼一声，淡淡说道：</p>

“这就是问题所在。”</p>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胜利赌在别人的行动上？”</p>

“听好了，你们每个人都只知道胜利者是一定会胜利的，但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为什么会一定胜利。”</p>

说到这里，维克托看着屏幕中洛基那自信的笑容，继续开口：</p>

“什么是胜利？是你在行动前就确保了自己拥有百分之百的胜算。”</p>

“记住，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p>

这一刻，屏幕中的洛基似乎应和了维克托的话，他那自信的笑容突然凝固了，</p>

转变为了一种错愕，直至诧异愈发明显。</p>

看着洛基的转变，维克托更是露出了更胜一筹的微笑，</p>

“即便胜率拥有百分之九十九，我也不会笃定万无一失。”</p>

“那才是我，‘胜利者’，”</p>

“真正的意义。”</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