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挥袖,让门口护卫进来,就耳语吩咐他。
“走,诸位阁老,与朕一起出发!去看看洪大人是如何完成朕给他的差使!”
洪兴做戏的眼泪还糊在脸上,闻言就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他咬牙抬头,不卑不亢地站起,“臣无愧于心!”
不可能的。
皇上不可能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当差的。
对养猪差使,他这三日是真的忙碌不已,没有一丝不尽心。
他上一次在当差时间去与外室私会,已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
七日前的事,皇帝怎么可能知道,又怎么可能今日才发作?
洪兴越想,心中越笃定。
而且他小厮嘴巴很严,外室那边的丫鬟也不知道他是谁,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更何况最近萧云州,招待使臣,折腾皇子作息,搞瘟疫药方,他这皇帝忙着呢。
哪有功夫关注到自己?!
还知道自己外室藏在哪里?
呵呵,连他善妒多疑的妻子都不知道分毫!
洪兴回想了一遍,就信心满满,“皇上,阁老,臣不怕查!”
几个阁老瞬间同情地点头,看向皇帝,就是一副‘皇帝你大惊小怪冤枉人’的表情。
“皇上,洪兴当差向来还算尽心。您应该记得,去年嘉关大战,还是洪兴去监军的。”
洪兴松口气。
他平时屁股擦得还算干净,差使不算尽心,但都糊弄过去了。
萧云州翻白眼,看着这一群‘愚钝’的内阁阁老,不吭声地上了轿辇。
“多说无益,启程吧。”
很快皇帝微服出宫,与换了便服的大臣们,走上了一条从都察院至京兆府的小路。
带路的,就是那个皇帝之前叫进来耳语的侍卫。
一路无言。
但洪兴走着走着,看着平时熟悉的路,眼皮就跳了跳。
但他还算镇定,“皇上,臣平时为了节省时间,多为百姓谋利,才一直宁可走小路,快些抵达京兆府。屡屡,臣都与京兆府府尹,详谈到深夜。”
萧云州眯眼,还有同党?
他对着洪兴呵呵一声。
洪兴:“……”
不知怎的,他开始有些手心出汗了。
皇帝轿辇很快抵达京兆府,然而皇帝没有发声,轿辇继续朝京兆府后街穿行。
“皇上——”洪兴看到转过弯、眼熟无比的红墙小院出现,终于腿抖!
萧云州抬手,轿子在红墙小院前停下。
两侧侍卫就将帕子塞进了洪兴嘴中,仿佛提小鸡一样,将发现不对的洪兴拖了进去。
“皇、皇上……”内阁阁老们纷纷震惊。
“这是何处?”
“这是何意啊……”
萧云州朝他们做了个噤声动作,就带头安静往前走。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红墙小院中,听到了几个丫鬟的私语。
“公子好几日没来看我们姑娘了。”
“估计公子有什么事耽误了,但今日他有可能会来。他以前每月逢一、三、五、七、九的单数日,都风雨无阻,一到未时就会来陪我们姑娘。”
萧云州驻足。
他身后的几个阁老,震撼转头,看向背后已经脸色苍白、无法发声的洪兴!
每月单数日的未时,朝廷大臣都应在当差啊!
早朝后,用个午膳,就要赶往各自衙门、办差处当值。
都察院的御史比较灵活,因为坐在都察院无法监察官员,他们往往会去走访被监察对象的当值地。
洪兴这家伙,这是以权谋私,没有去上值?!
富察阁老都无语了。
被帕子塞了嘴的洪兴,疯狂摇头,挣扎着就要否认!
但很快他想脱罪的美梦就破碎了。
红墙小院的两个说话丫鬟,已经从影壁后走了出来。
丫鬟一见被绑的洪兴,就大惊失色,“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七日没来,公子您是被绑了?”
蠢货害他!
洪兴气的是眼前全黑了。
他惊惧交加看向萧云州与刚为他说话的内阁。
一瞬跪下,砰砰往地上磕头。
萧云州冷笑一声,“原来这单数日就到此处的公子,就是我们洪大人啊。”
“呀,朕刚才还以为听错了,这难道不是官员当值的时间吗?”
“皇上——”洪兴将口中帕子蹭在山石上,一瞬蹭落,急急开口说话,“是臣错了!”
“臣一时糊涂,臣发誓,您给我的差事我都有好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