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医给定国公诊出病症,萧楚楚终于在魏正怀里安心地合上眼了。
【看来不会有事了。】
萧楚楚长松了一口气,她也折腾了一天,此刻疲惫袭来,一会功夫,就沉沉睡去。
萧云州与柳嫔见她粉嫩小脸一片无忧无虑,终于也放下心。
只有定国公吹胡子瞪眼,被按倒在床上还在挣扎,“凎!不可能,你个太医别胡说!换个太医来给老夫看!老夫一拳都能打死你,哪里有病?”
胡院首:“……”
“皇上,臣去写药方了。”
萧云州挥手,“写,立刻让人跑着去抓药煎药!务必要快!”
魏正把睡着的小格格带到暖阁去给奶娘。
萧云州终于可以不加掩饰了。
定国公还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怎么样,还想要从长榻上爬起来。
但胡院首,写完方子,就直接雷厉风行打开了针灸袋子,来扒定国公衣服。
“混账!你还想强买强卖,老夫觉得好的很!”
“明明是皇帝有事……”
这话刚说到一半,定国公就觉得腹部一阵剧痛。
血气上涌,胸闷肋骨疼,差点要闭过气去。
胡院首幸亏早已拔针,恰好一针戳到定国公的天池穴上。
噗——!
定国公一口淤血,当场被催吐出来!
他眼前漆黑,这才总算有了两三分清明。
定国公惊魂未定,就听到站在一旁的皇帝嘀咕声。
“朕就知道,不会有错,说你要发病,肯定要发病……”
“!”
定国公浑身虚软,闻言心中震荡,吃力看向一边比太医看起来更镇定的皇帝萧云州。
胡院首满头大汗,焦急无比。
但皇帝还气定神闲地背着双手。
“别慌,镇定。”萧云州还有余力安慰定国公。
“听胡院首的话,定国公,你必能安然无事。”
“若治得晚,可能身体损伤太大,难以回转,再无法恢复清晨练拳的身体。”
“但到底与性命是无碍的。”
“定国公无需太担忧。如今治的早,损伤小,恢复可能很大。”
定国公无力张嘴,目视皇帝。
从前连马都要他抱上去的太子,现在已经长成了站在他床头、比他挺拔高挑的皇帝了。
定国公竟然第一次感觉到,有点安心。
现在,皇帝好像有种奇怪的安抚人心力量。
因为,皇帝说的,好像都是对的。
“定国公胃疾如何?灌药下去可能控制住?”
“还有膝病,今日风大,来人,拿滚烫的湿布来给定国公热敷!”
定国公震惊。
皇帝怎么知道,他今夜站到最后,膝盖处有些刺痛,好像虫咬?
今日吹风又站的久,他老毛病犯了,没多大点事,他就一直忍着没说。
“皇上,你怎么……”
当热毛巾拿来,萧云州亲自热敷到定国公的右膝旧伤处,定国公的毛孔都舒服地发出呻吟。
太恰到好处了!
皇帝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确!
“国公忘了?”萧云州注意到恢复血色的定国公,脸上出现的异样,他轻咳一声。
“早前,骑射课后你带朕去洗刷马匹,曾撩起裤腿。”
定国公瞠目。
他不怕疼,不怕死。
但万万没想到,皇帝七八岁时候,看到他旧时伤痕,然后记了二十多年!?
定国公自己都快忘记了。
太子时候的皇帝,长什么样?
但皇帝却铭记着他一个老臣的伤疤?
“朕自然记得。”
萧云州站在床榻旁,脸色微红地侧头转向殿外明月处。
只有这样,才能遮掩住他的心虚。
若不是小格格提到国公的膝病,他其实早已忘记。
如今想起,充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