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嫁入东宫,就没被皇后待见过,待会儿,没准又会在宫宴上皇后被训斥。
“怎么能不去呢?”春浓叹道,“要不是装病的事被揭发出了,倒是可以找个借口不去。”
“此时不去,那就真是上赶子的给皇后娘娘递把柄了。”春浓无奈的说道。
沈窈只能在心里祈祷陆陵川快去快回,那她若能早早儿出梦,一切难题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梳洗后,沈窈踏出殿门,就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快忘记了东宫的景致。
而这几日住在这里,前世很多的回忆纷至沓来。
这里,曾经是她与陆陵川最为相爱,最没有嫌隙的地方。
身后的满墙蔷薇,已经开得接近荼靡。只要有风掠过,就会有漫天粉彩的花瓣飞舞,
沐浴在开残了的蔷薇花雨中,沈窈轻轻晃着秋千,静静等候着陆陵川。
这样的心境真是奇妙。
曾经,她也这样无数次的,坐于秋千上等待着他,等待着她深爱的少年夫君。
开始时的等待,充盈了满心欢喜。
后来,笑渐不闻人渐消瘦。
她如何望穿秋水,也只能得到他百忙中的匆匆一顾。
可沈窈知道,若那一顾都没有了,以爱情为信仰的她就活不下去了。
于是,她就成了一只被人唾弃的,痴情缠人的小妖精。
这是还没死在漫天飞雪的紫宸宫里的沈窈。那是,前世的她。
而今日此刻的等待,是截然不同的。
她等陆陵川来,等陆陵川来了后,带她离开。
这一次,她不是在等两个人以后的相伴一生,远走天涯。
而是在等,等两人一起出梦后,各自天涯。
想到这里,沈窈抬起迷蒙的眼睛,再次定定的望着垂花门外。
哪里依旧没有陆陵川的人影。
她已经太久没有等过他了。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等他了。
“娘娘呀,不好了。”
“不好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太监穿越垂花门而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怎么了?德禄,怎么总改不了这一惊一乍的毛病。”
春浓正取了披风,向沈窈行来。秋色渐浓,午后芷兰宫的庭院里,总盘旋着阵阵怪异的风。
“小姐,先披上这个,仔细着凉。”春浓叮嘱着,将绣了百花百鸟的蜀绣百折披风系上沈窈肩头。
“回太子侧妃,太子爷和陛下在勤政殿内起了争执。陛下龙颜震怒,命禁军将太子爷廷杖二十。”
得禄苦巴巴儿的回禀道。
“胡说!他肯定一会儿就到了呀。”沈窈大声驳斥道,陆陵川明明是来带她离开的,
他怎么会和先帝爷起争执呢?
沈窈知道,就算先帝今日如何斥责他,他也会乖乖儿认个错,虚以委蛇应付一番。
这样不就可以溜回来了吗!
“陛下指责太子侧妃装病,要让嬷嬷过来掌扇您三十下,太子爷正是为此,才会与陛下起了争执。”
沈窈咬牙,掌扇三十,她不得被打成个猪头呀。
得禄又继续说,“太子爷是为了娘娘才惹怒陛下,才会被下令廷杖的呀。”
“那太子爷此时人呢?”沈窈忙问,心里担忧不已。
“此时禁军按住了主子,正在勤政殿外动刑呢。”得禄年纪小,急得只会“哇哇”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