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完全没想到这么巧地砸他身上,连忙缩回了手,眼神歉疚:“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季明尘若有所思,索性折了回来,递给温瑶一包抽纸:“你弄的,擦干净。”
坏事是自己干的,温瑶这下也不好拒绝,连忙滑到床边坐好,乖顺地抽出几张纸:“擦哪儿?”
季明尘朝她倾身弯腰,嗓音磁性又清润:“哪儿湿了擦哪儿……”
“……”
温瑶耳朵尖麻麻的,总觉得这气氛又不太对劲,她拿着纸巾先是擦了擦男人的下颚,然后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喉结上。
他脖颈皮肤白皙,凸起的喉结弧线完美漂亮,上面缀着几点水珠,仿佛自带欲感,就这样看着竟也莫名有些撩人……
温瑶犹豫了两下,伸手擦了过去,不料她的指尖轻轻一触碰,那凸起的位置便滑动了起来,像是在与她嬉戏似的,隔着薄薄的纸巾轻碾过她的指腹。
像什么活物,会动,触感温热……
加上这会两人的距离近,男人身上那股淡香若有似无地拂了过来,将她给笼罩。
温瑶莫名手心一紧,睫羽微颤,抬眼看向他。
季明尘也正睥睨着她,他长睫微垂,桃花眼勾起,潋滟眸光幽深,倒映着她的身形轮廓,好似含了无数春情……
“……”这男人就是个妖精,她就不该看他!
温瑶垂下眼帘,麻溜把他颈部的水珠胡乱擦干净,然后缩回手。
然而季明尘却没着急离开,玉白修长的手落在衬衫领口的扣子上,轻轻解开了两颗。
温瑶于是看见男人露出的锁骨和小半截胸肌线条,目光仿佛被什么灼到,她连忙错开目光,声音都不自然了:“你干什么……”
季明尘这次倒也没劳烦她帮忙,伸手从温瑶面前的抽纸中抽了两张,然后直起身顾自擦了擦那里的水珠。
温瑶:“……”
明明他也没干什么,好端端在她的床尾路过,却突然被她一个水球砸中,怎么着都是她的不对,让她帮忙擦干净也是分内的事情。
一切都很合情合理,可为什么,她满脑子不对劲的东西?
季明尘慢条斯理地擦着身上的水珠,笑着谴责道:“这亏得你是低级的异能者,水球没什么伤害,若是等级再高点了,你这不就是……谋杀亲夫吗?”
听到“亲夫”这等暧昧字眼,本就不太对劲的温瑶不禁耳根一热:“季明尘……”
“嗯?”
温瑶敛了敛眉,很是严肃道:“你能不能别总这样?”
季明尘擦完后也懒得扣上扣子,就那么懒懒散散地靠窗而站,他轻轻把纸巾揉成团抛进旁边的垃圾桶,抬头时勾着尾音道:“我怎样了?”
“……”
温瑶其实知道季明尘也不是在故意撩她,他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他这人其实就这性格和腔调,无论男女老少,甚至是城堡露台的鸽子,垂死挣扎的人,他都能撩得飞起……
加上又长了一张堪比妖孽狐狸精的脸,举手投足都惹人遐想,会让人误会为他喜欢自己,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记得周管家曾告诫新来的女仆说:“这城堡里每个和明长官接触过的女人,从薇小姐到其他女仆,再到各战队的女指挥官,都容易误会他对自己有意思,但事实上,他谁也不可能喜欢。”
“他这个人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骨子里冷血薄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柔可亲,你们和他相处,务必悠着点心,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
想着,温瑶试探道:“你其实……对我没意思对吧?”
“嗯?”
“一开始是我身份敏感,你为了掩众人耳目说我是你的伴侣,后面你想让我在古堡别墅区好好养伤,也将计就计这么说了……”
温瑶说这话时没敢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和心虚:“如果你没这个意思的话,那你能不能别总说这些暧昧的话了,也可以和我适当保持一点距离……”
一直以来,她其实都只拿他当恩人看待,而并非伴侣,如果本没有男女情爱而频繁产生这种生理上的欲望,她总觉得怪怪的,会有种亵渎恩人的罪恶感……
“所以,你是在谴责我勾引你?”季明尘低眸理了下袖口,抬眼时仍然笑得温柔:“是这个意思吗?”
温瑶倒还真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也不是……”
季明尘打断道:“温小姐,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你一醒来就抱着我哭,哭完了翻脸不认账,还拿水球砸我,我让你帮我擦干净,结果你现在怪我勾引你……”
“我……”温瑶一时间噎住,竟然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季明尘眼睫垂下,脸上的笑意不知缘何也淡了些许,他低低道了句:“行,那保持距离。”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温瑶望着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眉头皱起,不太确定他这个样子是不是生气了。
他为什么会生气?是她弄湿了他的衬衫?还是拿水球砸他很不礼貌?又或者,他明明没勾引她的意思,是她自己想多了倒打一耙?
温瑶有些懊恼地捂了下额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哭只是情绪上头,砸他是意外,至于倒打一耙……那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老这么对人有非分之想很不好。
如果能保持点距离的话,她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季明尘本打算出去散散心,却于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看见了梅娅莎和林医生,狄大虎从北洲回来的路上受了点小伤,梅娅莎正在询问林医生注意事项。
季明尘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走了过去。
林泽仁看见这尊闲佛又过来了,口中的话不禁戛然而止,强颜欢笑着礼貌问道:“……明长官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