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听到这巨响后慌乱一瞬,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方向,惊恐与羞赧后知后觉涌上来。
她仿佛大梦初醒般地推开季明尘,然后迅速翻身从男人的病床上下来,并用袖子捂住嘴,逃也似的跑到房门边开了门。
狄大虎见到她,还惊讶了一下,笑呵呵问:“瑶小姐你怎么在这啊?”
温瑶哪里还有闲心回答这个问题,各种纷杂的混乱情绪涌上心头,叫她羞耻得根本没法面对任何人。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门口的人,就快速转身离开了。
狄大虎望着少女步履匆忙的背影,茫然不解地抓了抓头发。
他想起自己的要事,也没多想,直接冲进房道:“老大,东洲第一区来人了……”
话还没报告完,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头上一热,抬手一摸却被烫得惊叫一声:“嗷!”
“老大你烧……烧我头发做什么?”
“嗷!”
季明尘仰躺在床上,双颊染上抹淡红,像醉了酒的美人似的,他表情一惯微笑,但此刻眼神却寒凉到了极致:“滚。”
“嗷!老大我错了,我这就滚……”
“老大别烧了,嗷!”
“……”
五分钟后,狄大虎顶着被火烧了的鸡窝头抵达古堡别墅一层大厅,他头发呈刺猬状炸开,细看还有丝丝余烟冒着。
皮肤本就黝黑的脸上这会黑迹满满,衣服也被烧得破烂不堪,整个人仿佛火堆里刚爬出来一样,引得古堡别墅大厅的各路人员频频侧目。
梅娅莎也表示很震惊:“让你去给老大报个信,你这是去踩地雷被炸了吗?”
狄大虎哭丧着脸:“我真的被炸了!这老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又发疯了一样,我哪得罪他了?我话都没说完就被烧成这样了……”
梅娅莎皱眉,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那你先去洗把脸歇着吧,一会我再过去说。”
“……”
……
温瑶一路上谁也没看,谁也没理,顾自往五层的房间而去,待进了房门并反锁上,她整个人才稍稍冷静了些。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软着腿朝浴室而去。
浴室旁边的玻璃镜子里,皮肤白皙的少女双颊潮红,细软的发丝微乱,一双漂亮的杏眸泛着水雾,湿漉漉的。
嘴唇也由原本的淡粉被吻得殷红,唇瓣饱满,色泽艳丽,感觉上余韵未散,又麻又痒……
温瑶顾自垂了眼睫,打开了水龙头,水声窸窣哗然,淋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
伴随着水流涌动声,她脑子嗡鸣,思绪紊乱,跟着了什么魔似的,不断回忆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比起家人,爱侣或许更合适呢……”
“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宝贝,你愿不愿意……”
然后她就被他勾引着下陷了……
温瑶关了水龙头,一时间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谁出了问题。
季明尘,生性骄矜优雅又爱惜羽毛,每天跟个漂亮鸽子似的生怕别人占他便宜,结果现在他在干什么?诱着她把她往沟里带?
而她曾经对他提刀就砍,没有半点怜悯跟同情,现在却频频因他心情复杂,思绪混乱,刚刚还因沦陷于他的美色,差点就跟他荒唐到一张床上去了……
“……”
总觉得这事很离谱。
少女漂亮的水眸潋滟,掩耳盗铃似地垂了眼睫,待摘了手链褪了鞋子和衣物,那窈窕的身段才站进淋浴中,哗然的水幕模糊了一室桃雾春色。
……
季明尘从淋浴间出来时,心口被包扎的位置忽然鲜血如涌,撕裂的阵疼感加剧袭来,他无奈只能去隔壁叫来林医生重新给他止血包扎。
林泽仁不久前刚碰到瑶小姐从这间病房里出去,他还跟她打了声招呼,结果对方根本没理他,搞得他当时还很疑惑,这好端端的,她的脸怎么红成那样……
直到现在见到明长官,他全明白了。
对此林泽仁是非常无语的,待重新替人包扎好伤后,他望着床上那面色惨白的男人苦口婆心道:“……明长官,您现在的伤势虽说不会危及性命也不限制行动,但还是需要静养的。”
“不宜心跳过快,也不宜剧烈运动,有些事……您不然还是节制一点?”
对于明长官的私生活,他林泽仁管不着,明长官这人有什么癖好爱玩什么刺激,他也实在不关心。
但是这次的心脏缝合手术是他做的,现在他们关系是医生和伤患,而非上下级。
作为医生,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辛苦付出被惨无人道地糟蹋,也不希望自己的病人不配合治疗还这么乱来……
可他这么认真嘱咐半天,病床上的那俊美男人却面带微笑,若有所思地朝他道:“我赌对了……”
“?”
季明尘脸色虽惨白,但神色却格外温柔,那双桃花眸如落了碎星点点,看起来璀璨漂亮至极:“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林医生,所以你可能不太懂我现在的愉悦心情。”
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林泽仁:“……”ok。
他觉得明长官最严重的问题可能不是心脏,而是脑子,跟他嘱咐再多他估计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不如待会跟瑶小姐聊聊看。
林泽仁陪他演惯了,这会面不改色地将双手插进白大褂,礼貌笑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事明长官您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