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到发呆的时候还想过。</p>
如果余怀周的爸妈坚持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该怎么办。</p>
该给多少钱做聘礼才能打破他们对于他们年龄差距的成见。</p>
该许下多重的承诺和誓言，才能让他们对他们是祝福，而不是让余怀周夹在中间难做人。</p>
赵晓倩真的想过。</p>
两个人结为夫妻，有个家，该面对的，不该面对的，她在闲暇时通通都想过，苦恼过，纠结过。</p>
但……没有说的意义了。</p>
因为该说的，不该说的，姿态低到极致的，昨晚她已经全都说了。</p>
余怀周给的答案是——他要让游朝和南珠死在江北的山沟沟里。</p>
他没有心软和内疚和自责。</p>
不。</p>
其实再朝前就已经没说的必要了。</p>
隐瞒已婚的身份，满嘴谎言的欺骗她的感情。</p>
被送出去再找回来，被满腔恨意支配对她和她最在乎的人下手。</p>
在她挑明是他欺骗在先，依旧没有半点悔意。</p>
赵晓倩昨晚便已经在心中狠狠的刻下了一行字。</p>
——所爱非人。</p>
与其多费口舌，不如三缄其口。</p>
既然我所爱非人。</p>
那么你也所爱非人吧。</p>
只要这样。</p>
才是公平。</p>
不止如此。</p>
在此刻赵晓倩的心中。</p>
已经闹到现在这幅局面，只有他所爱的她也算不得是个人。</p>
再闹狠一点。</p>
才能没了以后的纠缠。</p>
赵晓倩无声低语，“没完没了，恶心死人的纠缠。”</p>
赵晓倩拎出口袋里的弹簧刀。</p>
咔嚓一声。</p>
刀身出鞘。</p>
她吐掉烟头，一字一句，“游朝和南珠在哪？”</p>
余怀周定定的看着她，突兀的，又给了遍他自己问出问题的答案，“骗子。”</p>
话音落地。</p>
冰凉的刀刃怼上余怀周的脖颈。</p>
赵晓倩轻轻往下压，“南珠。”</p>
她一字一句，“在哪？”</p>
距离俩人失踪已经四十六个小时了。</p>
余怀周没说那句要弄死南珠和游朝之前。</p>
不知道怎么回事。</p>
赵晓倩是真的不怕。</p>
说出那句话后，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晓倩怕极了。</p>
她再质问一遍，“到底在哪！”</p>
“你后来说爱我，真的……”</p>
余怀周脖颈突然往下滑落一行血。</p>
在赵晓倩怔讼之时。</p>
他和她一样，一字一句，“全是假的吗？”</p>
赵晓倩没退，抵着他脖颈的弹簧刀自然更没退。</p>
余怀周脖颈的血却渗出了大片。</p>
因为他朝前了。</p>
随着赵晓倩没说话。</p>
他手腕被手铐桎梏，自由的上半身猛的朝前。</p>
距离还在靠近。</p>
赵晓倩被渗出的大片血色惊住了。</p>
生理性的朝后撤。</p>
余怀周眼下发狠。</p>
脚勾住她靠着的铁桌腿。</p>
‘兹啦’一声。</p>
沉重的铁桌子被他勾动歪斜了半寸。</p>
本就靠着的赵晓倩，身子踉跄，站不稳的朝前。</p>
已经撤到一半的匕首不止没撤走。</p>
为了站稳不栽下去。</p>
尖锐的刀尖冷不丁径直扎入余怀周的肩膀。</p>
“说话。”</p>
赵晓倩一手扶着身下的铁凳子，一手握着弹簧刀。</p>
在鼻息钻入浓郁的血腥气后，眼皮微抬。</p>
和近在咫尺的余怀周对视。</p>
余怀周敛眉盯着距离他肩膀伤口极近的赵晓倩，眼底悄无声息的烧起火光，“说话。”</p>
他轻语，“赵晓倩……”</p>
‘赵晓倩’三个字，余怀周咬字很慢，还有点轻，乍一听下，和从前早上赵晓倩赖床，他揪着她耳朵喊她起床，一模一样。</p>
但又是不一样的。</p>
从前全是宠，还有点说不清楚的腻，像是想把赖床的她变成一点点，塞进口袋里走哪带到哪。</p>
这会不是。</p>
莫名给赵晓倩一种难以承受的感觉。</p>
从来没爱过余怀周，对他而言，似乎能把他整个人碾碎成渣滓。</p>
赵晓倩问他，“如果我说爱过是真的，你会告诉我南珠在哪吗？”</p>
余怀周瞳孔微散，像是失焦了。</p>
在她还想开口时喃喃打断，“骗子。”</p>
刀尖本没入皮肉一寸。</p>
随着余怀周话音落地。</p>
冷不丁的开始往下。</p>
一寸一寸又一寸。</p>
余怀周瞳孔涣散，赵晓倩不是。</p>
清楚又决绝。</p>
“告诉我。”赵晓倩开口，“南珠在哪？”</p>
余怀周没有焦距的瞳孔微微晃动，看了眼赵晓倩，也像是没看。</p>
脑袋转了一圈。</p>
失焦的瞳眸在角落的时钟上定格。</p>
他看了好几秒。</p>
突兀的。</p>
唇角勾起一抹笑。</p>
后没再看赵晓倩，且闭上了眼。</p>
两小时后。</p>
陈碧云丢下耳机。</p>
猛的打开门。</p>
开了条门缝的门被只手按住。</p>
江淮牢牢按住房门，“审讯室除了赵晓倩，你和我，都不能进。”</p>
陈碧云气笑了，“我还怕他报复吗？有本事来啊！”</p>
“赵晓倩怕我们被他报复。”江淮说俩人都不能进的原因，“这个结果，赵晓倩承担不起。”</p>
江淮补充，“南珠也不会乐见。”</p>
被带来这地的路上赵晓倩就说了，她来问余怀周，江淮和陈碧云全程不能参与。</p>
她没说缘故。</p>
但俩人都清楚。</p>
余怀周身份尊崇，伤了或者是残了，国际办解决不了，只能往上报。</p>
最后报到余怀周那神秘的家族里，谁也说不清楚会出什么事。</p>
这是明摆的自己捅下的篓子自己担。</p>
不愿意牵连任何人。</p>
但是没结果。</p>
整整两个小时了。</p>
赵晓倩给了不再说话的余怀周十几个巴掌，捅了他两刀。</p>
余怀周却连眼皮都没再掀起来。</p>
如果不是热像显示仪显示他流血了，但是活的好好的。</p>
陈碧云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p>
什么状态无所谓。</p>
有所谓的是状态代表的意思。</p>
余怀周闭眼什么都不再说，任打任骂任捅，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成是不愿意配合，也可以说成是在拖延时间。</p>
否则他说完最后一句‘骗子’后，不会看时间。</p>
像是在计算什么。</p>
他在拖延谁的时间？</p>
陈碧云不得不多想。</p>
是在拖延游朝和南珠的时间吗？</p>
他们快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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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