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瞪了王怀青一眼,说“你看看你,自己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躺得住,你还是不是人?”
王怀青打了一个哈欠,说“人啊,不痴心妄想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这个赔钱货,还想嫁给徐家航,真是白日做梦,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像她那妈一样,命比纸薄,心比天高!”
“王怀青,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看你是看我们谁都不顺眼,都死了你就开心了!”妈妈边骂边敲门,“秀啊,快开开门,阿奶进来陪陪你。”
屋里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爷爷拉了拉奶奶,说“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肯定是和家航有关!”
“你说什么?家航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吗?难道他不喜欢春秀?”奶奶疑惑道。
“家航肯定是喜欢春秀的,但是杨大美和徐国庆能同意吗?我看算了,春秀嫁去他们家也不会幸福,你还是托媒人,重新给春秀说一门亲吧!”爷爷比奶奶看得清。
“可是,重新说一门亲,她能同意吗?她心思全在家航身上!”奶奶说。
王怀青坐了起来,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奶奶瞪了王怀青一眼,说“你现在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当初我不让你娶那个女人,你还不是娶了!”
王怀青听见母亲说那个女人,脸色微微变了变,说“过去的事总提,有意思吗?”
刘巧珍和徐本善已经把家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拆老房子了,徐本善又想起春秀奶奶说要借钱给春秀置办嫁妆的事,想想以后春秀如果嫁入徐国庆家,那他要得着徐国庆的地方还多,决定把钱借给他们,也就2000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刘巧珍倒是也没有意见,玲玲的赔偿款一直在徐本善手里,她现在也没有心思过问!
徐本善拿着钱来到春秀家&nbp;看见一家人愁眉不展地坐在堂屋里,以为他们是为嫁妆发愁,他走进去,把钱放在桌子上,说“婶儿,这是2000块,拿去给春秀置办嫁妆吧!”
春秀爷爷奶奶看了看桌上的钱,说“不需要了!”
“怎么回事?怎么不需要了?”徐本善奇怪地问。
“不知道,春秀回来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呢!”奶奶看了看房间门,“本善,你和徐国庆是亲戚,你能不能去帮我们打探打探,到底怎么回事?”
“好,婶儿,你别着急,我这就去看看!”徐本善站起来,朝徐国庆家走去。
到了徐国庆家,徐本善看杨校长也在,瞬间不敢问了,只能静静坐在旁边。
“本善&nbp;,房子收拾得怎么样了?”杨校长问。
“收拾好了,明天就拆老屋了!”徐本善回答。
“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杨校长面无表情地说。
“杨校长,玲玲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好好过下去,才对得起死去的人啊!”徐本善谦卑地说。
“说得好,本善,以后好好过日子!”杨校长拍拍他。
“知道了,杨校。”徐本善转头对徐国庆说&nbp;,“哥,听说家航要结婚了?”
“你哪听说的?消息还挺灵!”徐国庆笑着说。
“这几天去王怀青那里,听说春秀那丫头要嫁给家航了,我也是替家航开心!”徐本善说。
“哈哈哈,本善,那你的消息听岔了,家航怎么可能娶吸毒犯的女儿,家航要娶的人是杨晓薇,杨老师!”徐国庆解释道。
“杨晓薇?就是以前玲玲那个班主任?”徐本善瞪大眼睛。
“是呀!结婚证都领了,过几天就请你喝喜酒!”徐国庆说。
徐本善有点懵,徐家航怎么跟杨晓薇又扯在一起了,但是他还是笑着说“哥,挺好的,杨老师和家航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恭喜恭喜!”
“哈哈,孩子的事,都是自己做主的!”徐国庆也笑道。
徐本善有点坐不住了,他终于知道王春秀为什么那么伤心了,那个孩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徐本忙站起来,朝王怀青家跑去。
到了王怀青家,徐本善慌忙去撞门,王怀青奇怪地睁开眼睛,说“你发什么疯,来撞我家的门?”
“快把门打开,春秀可能想不开!”徐本善说。
“啊?怎么回事?”爷爷奶奶也慌了。
“徐家航和杨晓薇领证结婚了!”徐本善大声说。
春秀爷爷奶奶慌忙过来和徐本善一起撞门,奶奶大哭道“春秀,开门,你别吓阿奶,阿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吓!”
春秀的房间门是老式木门,从里面用一个木片别起,徐本善力气很大,没几下门就撞开了。
“啊!春秀,春秀,你个傻孩子,你怎么能想不开呢?”春秀奶奶扑上前去,春秀静静躺在床上,手腕处鲜血直流,地上还有一把刀。
爷爷也愣住了,忙抓了一件衣服,捂住手腕,一直躺在躺椅上的王怀青,也站起来,跑了进来,他跑过去发了疯似的,说“送医院,送医院!”
王怀青尝试着去抱春秀,可是长期躺着,他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尝试了几次,居然抱不起来。
徐本善推开王怀青,抱起春秀,向外跑去,爷爷奶奶也颤颤巍巍地追了出去。到了村头,刚好遇到一辆车,看见这个情况,忙让他们上车,向镇上的卫生院驶去。
王春秀本已万念俱灰,她看见桌上的刀子,此刻,她只想永远的睡去,当刀子割到手腕,鲜血慢慢渗出时,她整个人都很轻松,她看着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流,屋外,是爷爷奶奶的叹息。
“爷爷奶奶,春秀不孝,你们对我的恩情&nbp;只能来世再报了!”春秀想着,眼角流出了泪。
徐家航,我辛辛苦苦等你这么多年,我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了你,你却娶了别人,我恨你&nbp;,徐家航,我恨你!
这个世界,谁不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她想起了她的妈妈,那个生了她,却离她而去的人,没有妈妈的孩子,再加上一个吸毒的爸爸,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她,难道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那就让这个错误结束吧。
意识快要涣散之际,她听见了爷爷奶奶的呼唤,还有她那个天天如同死人的爸爸,也焦急地呼唤着,还有一个宽大的怀抱……可能,人要死之时,就是会产生幻觉的吧!
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