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高云青。”
“皇”
邱敬话没说完,就被徐载靖单手拎着提到了马背上。
“皇城司你们是汴京来的,本地的皇城司早已”
邱敬嗫嗫道,然后立即闭了嘴。
徐载靖听到此话,没再继续笑了,主要是笑不出来了。
他一开始可是打算通知本地皇城司的,如此看来.
看了看天色,天黑太危险,还容易被人跑脱。
随即,徐载靖调转了马头。
打扫了战场,将尸体扔在马车上,
一行六人离开了此处。
来到隐蔽处,众人没有生火,就着肉干吃了几个炊饼。
通过阿兰和寻书翻译,
忍着蚊虫的叮咬,
徐载靖仔细的了解了这金羊山寨里的情况。
里面有大周人,也有北辽被金国俘虏的士卒。
山寨内有凶犬,曾经也有几个北辽卒子想要逃走,但是被抓了回来,所有的北辽卒子不得不一人捅一刀送那些人归西。
阿兰问道:“你也捅了?”
那北辽卒子点了点头,用北辽话道:
“我不捅,我也得死。慢慢的,都认为在哪里卖命不是卖,所以也就不跑了。”
“里面有多少北辽人?”
“我和那死的四个是一伍,里面还有四个伍,今天又来了九个厉害的人。”
“大周人,三个队。”
听完阿兰的翻译,徐载靖知道,里面单是北辽人就有二十九个,大周一百五十人。
“公子,人有些多!要不通知附近的厢军吧。”
青云担心的说道。
“没事,睡觉!真把厢军叫来,说不定杀谁呢。”
听到徐载靖的话,青云凝重的点了点头,
阿兰和寻书赶忙在地上铺上了卷成一卷儿的皮褥子。
一旁被绑着的邱敬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徐载靖的话被扑灭了。
很快徐载靖和青云就响起打呼噜的声音,
阿兰则是去照顾马儿,
寻书则是看着两个俘虏。
那北辽卒子用北辽话低声道:“要不我们跑吧,有这些马儿,我们能跑回北辽国的。”
寻书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到了下半夜,
北辽卒子惊讶的看到徐载靖和青云让出了休息的皮褥子去警戒,阿兰和寻书二人躺了上去,呼呼的睡了起来。
这让他眼中满是惊骇,在北辽,主人的东西,仆人怎么能用?
他似乎明白了昨夜这个少年不屑嗤笑他的原因了。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阿兰和寻书生了火,热了些食物。
徐载靖和青云吃饱后便开始穿起了衣服,
在他们的棉甲外面,套了副昨天傍晚缴获的甲胄。
徐载靖试了试,对他的动作没多大影响。
随后徐载靖和青云上了马,阿兰和寻书赶着缴获的平板马车,带着马儿跟在了后面。
两个俘虏则是被绑在了车上。
来到金羊山山寨外,
寨墙上的守卫疑惑的看着这一行人,穿的像是自己人,但是好马怎么这么多?
莫非是打劫来的?
后面板车上的是抓来的人?
这守卫正想问话,
视野里有个东西在急速射来。
看着倒下的守卫,徐载靖又从箭筒里拿出三根箭。
哚哚哚
青云下了马,抓着深深钉进寨门的箭杆,借了几下力,就上了寨墙。
下来打开寨门后,待众人进来,青云又给关上了。
然后转身追上了徐载靖,举了举手里示警的号角。
徐载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吹吧。”
“嘟~~~~”
青云吹响号角的时候,徐载靖已经驱马来到了山寨之中,
烈犬开始狂吠。
反应最快,抱着甲衣冲出厢房的,迎接他的是急速射来的羽箭。
跟在他身后的贼人,看着被钉在墙上哀嚎的同伴,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
不断的有人被号角引出来,
无一例外都被钉在了墙上,区别就是有的被一箭毙命,有的不停哀嚎。
慢慢的有人穿上了甲胄,
穿上甲胄的没有被钉在墙上,但也只是痛苦的想要将钉进甲胄的羽箭拔出来,可惜很快就没力了。
时间在流逝,
已经有人穿着甲胄,举着盾牌护着要害逼近了过来。
徐载靖骑在马上,估算了一下敌人手的位置后,再次射了一箭。
可惜,那个位置有铁皮护着,只是透进去一点,
但是羽箭的力量太大,那举着盾牌的敌人小臂似乎举不起来了,
接着,脑袋上挨了青云一箭。
平板马车上,邱敬和北辽卒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寨子里的景象,
寨子里
慢慢的变得尸横遍野。
待徐载靖马鞍前后四筒箭射完的时候,放眼看去寨子里满是白色的箭羽。
寨子里有人喊道:
“他的箭没了,列阵!”
“他射了这么多次,肯定脱力了!”
“报仇!”
“上!”
青云喊道:“公子?”
徐载靖下了马,从马鞍边摘下了精钢长枪,颠了颠有些分量的长枪,胳膊轻松了些。
看着对面穿着大周步人甲列阵而来的贼人,
徐载靖单手转了转枪杆,找了找之前练枪的感觉后,朝着贼人走去。
随后,
除了被打飞吐血的幸运儿,
没被打飞的贼人,都被枪头戳到了步人甲的兜鍪内,红的白的混成了一团。
相比与勇毅侯府跑马场里的桩子,
贼人兜鍪下的缝隙有些太大了。
徐载靖甩了一下长枪,枪头下面的红缨洒出了一溜血水。
这兖王府的死士,战斗意志倒也坚强,又一队穿着轻甲的冲了过来,背后几个拿着锁链的死士紧随其后。
徐载靖手里的长枪左右撞了几下,前排的轻甲死士,或胸口陷进去,或四肢变形的瘫到了一边。
而后面拿着锁链的已经狂喊着围了上来,想要用铁锁链缠住徐载靖。
可惜,
前面的徐载靖直接一枪砸到了锁链中间,精钢枪身的重量加上徐载靖挥舞的力量,有的锁链被砸断,有的没断却将两端死士给拽了过来。
长枪舞动之间,
这一队又没了声息。
“青云,数一数,多少个了。”
徐载靖还没等到青云的回答,
进寨子以来,人数最多,披甲最多的一个军阵涌了过来。
“耗死他,不然今天谁也活不了!”
军阵后面一个粗豪而带着绝望的声音哭着喊道。
兜鍪下,徐载靖感受着刚刚热起来的身子,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一人一阵碰撞,
徐载靖手中的长枪吐信,捅飞了一个甲士的兜鍪,
随后长枪大开大合,砸碎了盾牌,
砸断了长刀,
砸碎了甲胄和甲胄下的骨头,
被打飞的贼人撞到数人后,
软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在阿兰等几人的眼里,
贼人的军阵如同是稻田里进了一头大象,
很快被踩得七零八落。
这时,已经有被吓的神志错乱的贼人跪地求饶。
“好汉饶命”
“好汉爷爷饶命”
看着跪地求饶的人没有被长枪打死,随即越来越多的贼人跪在了地上。
问,三万头猪和三万人,那个好抓?
答,三万人,因为猪不会成建制的投降。
“你,去把这些求饶的人绑起来。阿兰,你和寻书把羽箭捡回来!”
“是,是,是好汉爷爷。”
“是,公子!”
阿兰两人赶忙去拔羽箭,一时间闷哼哀嚎之声大了起来。
那贼人低头不敢看徐载靖的眼睛,赶忙找绳子开始将跪在地上的绑了起来。
被绑的人也是动都不敢多动。
“里面还有什么人?”
徐载靖问另一个人。
“好汉爷爷,人都被你杀光了,里面,里面就是”
话音未落,有四个人没穿甲胄,只提着长刀盾牌走了出来。
看着这遍地的尸体,待看到昨日还一起吃饭的另外五个北辽卒子,
四人眼中满是痛苦。
中间的第四个人看着眼前站着的徐载靖,随即被不远处阿兰身边的龙驹吸引了注意力,随即他不确定的喊道:
“你是,徐载靖?”
听着生硬的大周话,徐载靖看着说话的那人,皱眉道:“耶律隼,你怎么在这儿?”
“好汉爷爷,他是昨天被送来的北辽卒子。那个屋子里面还有两个美人,您.”
“你们不是不劫掠么?”
“那两人是王府下的命令。”
“哦。走,去看看。耶律隼,死的有你的同袍?你收拾一下吧。”
说着,徐载靖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哗啦!”
房门被踹开,
屋子里,两女一男三个人被蒙着眼睛,塞着嘴巴,绑着双手双脚,听到踹门声,三人被吓得呜呜不停。
其中那男子还穿着满是尘土的蓝色衣服。
“解开。”
“是,好汉爷爷。”
这个被徐载靖吓的有些魔怔的贼人赶忙去解绳子。
“你们寨子里,马匹在哪里?”
“好汉爷爷,在屋子后面,要不。小的去给您牵来?”
“不用,待会儿自有人去牵。”
徐载靖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些跪地投降的贼人差不多都被绑完了。
他身后的两女一男依旧有些害怕,那男子神色惶然的说道:
“你你是哪家的.兵.士卒,我家乃是.莱州高家,告诉本公.我,我家不.日定有厚报。”
“厚报就不用了,屋后有马匹,你们牵好马仔细看看这里的样子,记在脑子里,然后与我回汴京。”
说完,徐载靖对那喊好汉爷爷的贼人道:“去,让那些人趴好。”
那人赶忙过去喊道:“趴下,好汉爷让咱们都趴下!”
徐载靖走了过去,用长枪挨个砸断了腿这些人的腿,又让耶律隼四人去屋后牵了马。
看着在山寨内哀嚎的这些人,徐载靖道:
“你们想清楚,是在这里等官府来你们活得久,还是去王府报信活得久。你们腿都断了,想想废物的下场。”
说着,徐载靖来到骊驹身旁,看着箭筒里满是血迹的羽箭点了点头。
随后,徐载靖将身上的甲胄脱下来,扔到了地上,又将身上的棉甲脱了下来放好。
耶律隼身边,禁卫心腹部的士卒惊讶的看着年纪不大的徐载靖,不敢相信这一寨子的死伤,是这人所为。
一旁的高家子弟和身边的两个姑娘也是面露惊讶的说道:“他看着年纪好小。”
“小兄弟,怎么看着你有些面善。”
“走吧,回京。”
说着,一行十几人骑着或骏或劣的马儿出了这金羊山山寨,寨子门口,徐载靖问道:
“里面的情形可记得清楚了?”
高家子弟和两位姑娘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那便走吧,驾!”
汴京,
兖王府邸,
没了牙齿的邱可立正坐在兖王世子床边,神情愤恨的到:“世子,你放心,只要王爷和我父亲知道了此事,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床上双腿被固定的兖王世子,眼中满是狠毒的神色:“让你父亲带人来,对付不了侯府,就拿他们家亲戚开刀,徐载靖,我跟他没完!”
靖海侯呼延家,
靖海侯呼延锋看着年迈的包大娘子道:
“这差事总是没落到别家去!五房有了这等好差事,让五房把之前三房和四房或划给他的漕运份子让出来给大房就好了。”
“可是,这没了登州的买卖,这一下子咱们两家侯府少了多少进项!日子怎么过!”
“闭嘴!如今你包家做那贩卖北辽俘虏的生意这事,还没人知道,趁着现在赶紧利索的把所有知情的人给清理干净,省的以后麻烦!”
“可,可兖王府中也是知情的,万一拿这个要挟我们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怕了,收银子的时候,没见你怕!再说以后,谁要挟谁,还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