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不吓你了,上次的事情,苏太医做得很好!
朕没有看错你,就是今天的药苦了些,有没有利口的中药?”
皇帝颇有深意的看了苏玄一眼。
“想要什么,说吧,朕满足你。”
此时的苏玄哪里还敢提什么要求,只希望早日脱离这场纷争的漩涡。
“回禀陛下,微臣没有什么要求要提,能够在这里好好的为陛下医治已经是微臣的福运了,如果要说有的话……”
皇帝那明亮双眸中透出一股就知道你意思的意味。
而苏玄的身子只是俯的更低了。
“还请陛下珍重龙体,按时服药,毕竟良药苦口利于病!中药的口感大多就是味苦,干涩,如果擅自加入什么利口的佐料,怕是对陛下的身体有所伤害!”
等到苏玄表完忠心,几息之后,皇帝这才说话。
“呵,苏太医有心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苏太医这是在暗示朕什么?”
“微臣不敢妄言,陛下定有自己的判断!”
“抬起头来!挺直身子,靠朕近一点。”
命令下达,苏玄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起码小命算是保住了。
刚刚看向地面的时候,自己分明能从发光的地板上看到床榻上的皇帝眼神数次变换,自己当时的生死可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是!陛下。”
皇帝将身旁的裘被挪移至身前,双手叠掌直视苏玄的眼睛,后者也不避讳,不胆怵,同样以清澈眼神回应。
“苏太医,胆大心细,做事滴水不漏,仅仅屈居于太医之位,有些可惜啊。”
“回禀陛下,微臣身无长物,唯有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手艺,以及济世医人的一颗良心,能够在太医院为天下共主治疗,实在是微臣的福分!”
马屁就是要拍个响的,而且还不能委屈了自己!苏玄前世能当上院长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凭借着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口齿同样伶俐,不然院内有许多关系是调解不开的。
“哼,朕不是什么喜欢听这些虚话的人,这种话,以后还是不必说了!
苏太医,此番你做的很好,如今大将军和皇叔来宫中,想必就是你将消息传递出去的结果,原本朕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倒是没有想到苏太医还能够活着来为朕把脉,还让中医四字诀多了一字出来。”
“承蒙圣上福运,微臣得以苟活。”
苏玄嘴上应承,心中却是咬牙切齿,好你个小皇帝,原来只是拿我当工具人!亏了我还想着怎么报谢你!
“鉴于苏太医你的表现,现官升一职,太医侍郎,从三品,早朝可上殿前十步。”
苏玄双膝跪地,恭敬的匍匐着谢恩。
“谢皇上圣恩!”
“平身吧,说说吧,朕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玄再次回到座位上,将手重新搭放在脉位处,沉吟一会,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
“陛下的身子倒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苏玄现在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难辨雌雄,实则为女性的人,确是当今圣上,那么紊乱的脉象也有了底层的逻辑,自然就好说了。
“恐是陛下您在今月上旬,身体正处于调理时,食用了不合身体调控周期的东西,造成血气逆流,以致四肢疲软,精神萎靡,尤其心脏不时绞痛,不知是不是微臣这个所言症状?”
苏玄不敢说的太过于露骨,这种事情,既然皇上没有挑明,那么心照不宣就是最好的做法了。
“苏太医果然是医术高明!那太医能否知道造成身体病因的食物究竟是什么呢?”
苏玄紧皱眉头,这是要刨根问底,罢了,皇帝家的事情,自己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回禀陛下,微臣的医术还没有高超到清楚具体是什么种类,不过能引起陛下您身体给出如此反馈的,必然是较为阴寒的食物,五脏心属火,必然是体内的有了阴寒之物,才使得心脏的功能出了差错。”
“好,好,好!”
皇帝一口气说出三个好字,恰似将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似的,心口的郁结似乎也有了根,现在就只需要找到除根之人了!
“陛下不用担心,虽说针对陛下您的药材方是难找了些,不过微臣必将竭尽全力!陛下的身体不日将无恙!”
“有劳爱卿费心了!爱卿往朕身边靠点…”
突如其来的关爱让苏玄捉摸不透,但皇上的话,自己哪敢不听,纵使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挪步,等到两人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耳闻时,殿门外却开始嘈杂起来。
“皇叔,陛下身体还尚未痊愈,恳请您不要去打扰了!
父亲,怎么这时候你也不体谅陛下的身体了?若是这时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不如让妾身陪着皇叔和父皇去宫内四处转转。”
林贵妃声音中带着恳切和焦急,多少有点责怪的情绪,如果不是苏玄知道她到底存了一颗怎样的蛇蝎心肠,怕也会以为是一个温良恭俭的妻子担心自家患病的丈夫呢。
皇帝冷笑一声,想说的话,止住了。
“天色也很晚了,你且退下吧。”
苏玄知道,这是逐客令,之后也是天子家事,自己也没有想留下来掺和的念头,想走还来不及呢,于是赶紧接过皇帝的话茬,拱手让礼道:“是,陛下!”
“明日此时,胜梅苑,希望你能出现,想必有了那张先帝的令牌,你进入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吧。”
苏玄仅是以礼,默不作声。
门口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林贵妃还是没有阻拦住询王和大将军的脚步,至于林丈文则比自己的女儿城府更深,事到如今,堵不如疏。
“萍儿,为父知道你担心圣上龙体安危,可这不是王爷带了西域的奇珍异宝来了吗,无事,况且还有太医在场呢,如果太医说不行,我们立马就走!
王爷,将军可是很知分寸和进退的!就不要再阻拦了。”
勾鸿轩看着林丈文的神色,鄙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