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牛初七(1 / 1)

一晚上没有怎么喝过水的荣贵人,此刻已经是毫不顾忌自己的淑女气质,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一杯显然是不够,古铭甚至都没有等到荣贵人张嘴,就把另外一杯递了上去。

“慢慢喝,不急,有些结局咱们改变不了!索性不快乐的当一个看客呢?一个棋子最多的也就是不听从棋手的指挥罢了,左右棋局的失败与否,多少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荣贵人又是一盏茶咽下肚子,这次没有急着要了。

“小女子不想,自从长大以来,没有人除了苏玄那般对小女子了,你们不行!况且苏玄不过就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苏玄死呢?留他一命难道就对王爷下不了手吗?”

古铭眼神低落。

“这种事情,不要问我,你自己不知道吗?贵人?这种情况下,皇宫的事情,做什么都需要一个由头,而苏玄就是这个由头,他不死,也就没有了原因!没有了正当的理由,皇上也无法动摇询王的根基!”

“古铭医呈,你似乎少说了一个!还有先帝的根基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贵人竟然已经是思考到了这一步!”古铭啧啧称奇道:“前面所有的,你能够想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后面这个,就算是上等的谋士,也不一定能够从皇宫的诡谲形势中看清楚,老夫倒是小看了你!”

粟天一直背靠着床沿,没有说话,荣贵人同样也没有看他,粟天在这场棋局里面不过是比苏玄要好一点的可怜人罢了。

“不难想到,从忽而哈赤就可以看出来,其实皇宫中对皇上颇有看法的不是询王这一辈,反而是跟随着先帝的这些人,虽然小女子跟皇上的相处时间不久,但哪一个人不喜欢自己手里攥着所有的权利呢?”

“你确定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古铭已经听出来荣贵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出声阻拦道:“之前的所有事情你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现在可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已经到了陛下都无法容忍的地步!贵人!你现在还在棋局之外,不要再深陷下去了!”

荣贵人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古铭则是在继续规劝。

“贵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老夫知道苏玄确实在你身体的病状这方面做出了很多努力,老夫自问没有他的医术高超,对你的病症没有任何办法,但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任何东西,事物的发展已经决定了,前进的浪潮已经展开,挡在前面,只有害处,没有任何好处。”

荣贵人面容有些惨淡。

“你不懂,古铭医呈,你不明白,小女子累了,很多事情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管,但是……”

荣贵人侧着头,看了一眼身后,便是转了过来。

“小女子已经是没有了挂念,但是雯儿不一样,雯儿心里纯净,跟苏玄很像,很像……小女子想要成全他们,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古铭当机立断。

“以前不算……但现在不行!而且,贵人你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陛下的行事呢?老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齿轮早就开始转动,你深陷下去,只会被卷碎!”

荣贵人答非所问。

“那个长袍男子,现在估计已经被医呈您身边的那个老前辈制服了吧。”

古铭摇了摇头。

“这次你猜错了,要杀忽而哈赤的,不是老牛,老牛对苏玄确实是真心看重,而且他是棋局之外的人,跟你一样,老夫怕节外生枝,把他支出去了,现在跟忽而哈赤交手的,是陛下身边的人。”

荣贵人站起身来,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好了,话已经说完了,该得到确认的事情,小女子也已经确认了,现在该我自己去努力了。”

古铭没有阻止荣贵人的意思,只是无劳的做着口头上的工作。

“贵人……老夫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况且你自己跟苏玄是一个处境,同样是孑然一身,为何呢?这么做很值得么?而且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就连老夫也不知道在镇抚司的苏玄到底是死是活,为了一个根本看不清的答案,你……”

“值得!”

两个字掷地有声的从荣贵人口中说出,带着必然的信念。

“况且,小女子不算得是孑然一身!”

“还有老子!”一个厚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古铭又怎么听不出来?来人正是被自己支出宫外的兄弟,牛初七,他身后站着的,是一脸泪痕的晴雯,是蒙着面纱,但露出强烈杀意的莫攸竹;是复杂看着粟天的南宫……

“老牛!你……”古铭尽管很是惊讶,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行,老夫不拦着你们,不过镇抚司现在所驻扎的兵力,就凭借你们几个,根本不可能进去!”

阁楼的高手,牛初七不屑一笑:“老古,你这次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但是也太小看老子了,镇抚司的那些锦衣卫,老子二十年前能揍的他们走不动道,现在也行!”

古铭终于站起身来,看着牛初七喃喃道:“老夫是说他们进不去,没有说你,老牛,不要掺和这趟浑水……”

古铭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在扎着牛初七的心,同为指玄境界的牛初七看到了前者身体中躁动的内力,漠然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阻止我,这场兄弟还有的做,为什么?”

古铭挪步走到牛初七面前。

“因为这事儿,不仅仅关乎皇上的权力!”

“那你说!还有什么比得上我们几十年的感情?”牛初七怒喝一声,黄色的罡气骤然间布满全身,莫攸竹见状已经有了空隙,直接一个闪身,将荣贵人抱起远离了那个战场。

但是南宫却呆呆的站在门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看着粟天躺在床上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南宫!走啊!这可是指玄境界的战斗!你是疯了?还想要站在原地看?赶紧走!不走就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