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
沈念失神喊出。
瞟了眼脸色怔忪的女人,傅寒夜声音淡淡的:
“还不快过来。”
回过神,沈念跌跌撞撞,正要向傅寒夜跑过去,不曾想,身后的海景年大手一挥,两个男人将她拉了回来。
傅寒夜瞳仁猛地一紧,眉峰凛冽:
“海叔,沈念是我老婆,你这样……不好吧。”
海景年笑了两声:
“你的女人又怎么样?她谋害的,可是我的亲生女儿,血债血偿,傅总不懂?”
这声傅总,陌生又疏离。
把傅寒夜推开老远。
傅寒夜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不由地握紧:
“你想怎么样?”
既然人家不认,他也没必要再伪装。
直接开门见山。
海景年眼里全是愤怒火焰:
“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傅寒夜哂笑了声,喉结滚了又滚:“我知道,海家势力很大,但是,海叔听过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句话吗?”
海景年眸子里的愤怒更炽:
“试试?”
傅寒夜向前迈了几步,几团黑影围过来,一拳一个,转眼,全都砸翻在地。
谁也没想到商业总裁身手这样的好。
好几个黑影围上去,不敢轻易动手,傅寒夜向前一步,他们就退一步。
渐渐地,傅寒夜逼近了沈念。
海景年怀里摸了把枪,枪口抵住沈念额头,冷冷的声音警告:
“傅寒夜,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打穿她脑袋。”
傅寒夜眼眸微眯,周身都是危险气息。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汽笛声,接着,是娇软甜腻的声音传来:
“景年,景年……”
海景年握枪的手一抖,他的目光不由地看向声音的方向,一拨黑衣人,扯着个女人,磕磕绊绊地进来了。
女人皮肤很白很嫩,发丝凌乱,年纪大约大十左右,身上还穿着月牙白睡衣,看得出来,女人是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而她胆怯的眼色,说明她心里的慌乱无助。
“傅寒夜,你……”
海景年瞳仁喷出火焰,握枪的手,微微抖了两下。
傅寒夜不动声,紧紧地注视着他握枪的手,“放了沈念,我放了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海景年顽固的声音,坚硬如石头:
“我最爱的是我女儿。”
傅寒夜目光再次眯了眯:
“是么?”
夜色下,两拨无声对垒,傅寒夜的脸,不见一丝慌乱,与夜色融为一体。
海景年迅速镇静:
“傅寒夜,为了替我女儿报仇,搭上个情人,无所谓。”
海景年的话,全都落入了女人耳朵,女人就那样跪了下去,也许是太伤心,她半趴在地上,发丝垂落到地,散成了朵朵海藻丝:
“海景年,我是你的情人不错,可是,你说过,这辈子,我是你心里最在乎的人,生死攸关时,你居然不顾我死活,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渣男,海景年,我恨你。”
女人一声又一声的恨,让海景年烦躁不已:
“闭嘴。”
他吼。
可是,女人并不听他的话,仍然拼了命地嘶吼,愤怒得像是要杀人。
看得出来,女人被老渣男的话伤到极致,才会这样歇斯底里。
“我要说,你凭什么要我闭嘴?”
“我早该醒悟,你这个该遭天谴的大坏蛋,老渣狗……”
女人哭得很伤心,声音也凄凉。
一声声回荡在暗夜里。
像鬼在狼嚎。
海景年被她扰乱了心神,他手里的枪又抵上了数寸:
“傅寒夜,放了刑烟,不然,我送你最爱的女人上西天。”
“刑烟是你最爱的女人,你挟持着这位,未必是我最爱的。”
傅寒夜的声音,轻轻缓缓,冷漠到令人心碎。
沈念狠狠咬了下唇,小脸像是被人一时间抽干了血,她差点摔了出去,可是,她掐住自己的手心,拼了命地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虽然沈念不是寒夜哥哥最爱的,但是,她毕竟是寒夜哥哥娶过的妻子,海叔,你这样对寒夜哥哥的前妻,你让寒夜哥哥面子往哪里搁?”
白色身影,飘飘欲仙,如仙子般从前方走了过来。
“安安。”
海景年认出来人,不自禁喊了声。
乔安安神色惶然:
“海叔,既然你还肯喊我一声安安,就证明你还念着我爸曾经与你的交情,我用我爸与你的友谊,恳求你,海叔,我不敢让您给我面子,您给我爸一个面子,让寒夜哥哥带走沈念吧。”
乔安安的出现,让海景年左右为难。
乔安安见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与傅寒夜交换了眼神,缓缓又说:
“海叔,沈念犯了罪,有法官审判,你不能动用私刑,如果法官说沈念有罪,我想寒夜哥哥绝不会有异议,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乔安安的话,不无道理。
没有开口说话,夜风吹着每一个人衣角。
刑烟见事情有了回旋余地,又嚷了起来:
“海景年,人家都说了,有法官审判,就算死的是你女儿,你也要用正常的法律程序,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这件事,你亲自露的面,你海家家大业大,人家傅家也不是纸糊的,再说,你海家是黑道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