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下,傅寒夜百感交集时,雾蒙蒙的眼眸,终于看到了风雨中伫立的小阁楼,楼上的微弱的灯光,在雨雾中闪耀,有灯光,就代表着有人居住。
顿时,喜悦充满了他四肢百胲。
健步如飞,傅寒夜冲了过去,站在大门前敲门,等了好一会,就在他等不下去,抬手想再次敲门时,门开了,里面探出颗脑袋,是张年幼的男孩儿脸,孩子见他一身狼狈,又瞥了眼他怀里昏睡不睡,脸色白如纸片的女人,再望了眼他身后的冲天雨幕。
将门打开,挪开身体,傅寒夜对孩子说了声“谢谢。”
然后,大踏步走了进去。
大厅,摆设很简陋,主人一看就是寒酸之人,傅寒夜顾不得礼貌,他将白软放到破旧的椅子里,抓住走进来的孩童,“孩子,请问,知道哪儿有医生吗?”
男孩目光又落到了白软脸上。
男孩愣了愣,然后,轻轻说了声,“跟我来。”
傅寒夜跟着孩子上楼。
在一间大概是主卧的地方停下步伐,孩子敲门,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青橙,说了不要来打搅我,我已经休息了。”
“爷爷,有个病人……”
“今天不接病人了,让他走吧。”
老人的声音,掺了丝不悦。
孩子回头,无可奈何地看向傅寒夜,“对不起,爷爷说不接病人了。”
听了祖孙俩的对话,傅寒夜感觉绝处逢生,“老先生,我老婆病了,如果你不救她,她一定会死在这个雨夜,望你老人家开开恩,救救她吧。”
许是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里面的老人不再有反应。
等了两秒,傅寒夜再也按捺不住,“老人家,以后,我定会报答你。”
终于,里面有了动静。
老人的声音,染了薄怒,“青橙,谁让你把陌生人放进来的?”
青橙腮帮子鼓鼓,没说话。
傅寒夜知道遇上了硬茬子,赶紧下话,“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只是不小心从邮轮上落了水,又逢内人突然病急,实在是没去处,还望老人家能行个方便。”
见老人还是不应声,傅寒夜心急,语气自然不好,“你是个医者,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在你面前吗?”
“救死扶伤,不是你们做医生的天职吗?”
这辈子,几时这样憋屈过。
为了白软,别说放下身段,就是让他下跪也行。
终于,房门开了,露出了一张红润的老头儿脸,老人大约六七十岁,炯炯目光扫向他,“我是医者不错,但,我有三不医,半夜三更上门的不医,给钱的不医,不三不四关系的不医。”
“而这三点,你都占了。”
哪就怪不得我这老头儿没怜悯心了。
老人说着,从里面走了出来,狠狠瞪了孙子一眼,迈步下楼,步伐十分稳健,看得出来,是个常年锻炼身体之人。
傅寒夜跟在他身后,几人来到大厅,老人看了眼椅子上昏迷不醒的白软,大衣裹着的身体,两条白嫩的腿,露在外面,脚趾冻得通红,看起来相当可怜。
果然住在深山里的,都是怪人,傅寒夜第一次领教。
为了白软,他还是放低声音,求人的姿态,“老先生,我没钱,你看我都光着上身,哪儿像个有钱人?”
“半夜三更上门不错,可是,我们别无他法,至于关系,我与她,我们真是夫妻,她是老婆,如假包换的老婆。”
“身份证有吗?”
老头儿问。
傅寒夜语塞。
老头儿轻笑,“既然什么都没了,不好意思,青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