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令一出，整个上京都沸腾了。</p>

酒商得以谋业为生，果农也寻得生机，至于其他百姓，也可得享酒水，皆大欢喜。</p>

程锦初看着重新开铺的闻香醉，看着伙计们高兴的忙进忙出搬运果子，清洗酿制，面上露出欣喜笑容。</p>

“夫君，酒坊又能赚钱了。”程锦初邀功似的看向沈长泽，试图弥补两人之间的嫌隙。</p>

沈长泽却想起了郁峥的话，想到了姜舒。</p>

当初闻香醉险些开不下去，是姜舒出谋划策挽救。而如今，闻香醉能再次开铺，也是因为姜舒。</p>

姜舒，姜舒……</p>

沈长泽在心底反复默念，只觉苦涩滞喉。</p>

程锦初不知沈长泽在想什么，只是见沈长泽没有驳斥她，又难得同他一起出来，心情甚好。</p>

这两年多来，程锦初在一次次的惨痛教训中，明白了上京的规则，学会了隐忍，认清了现实。</p>

她放下以往的傲气，以夫为天，接受了与妾室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处。</p>

二人各怀心思，巡查完酒坊后乘马车回侯府。</p>

路过九香斋时，程锦初叫停了马车。</p>

“晏阳晏欢喜欢吃这里的点心，我们给他们带些回去。”</p>

虽然对程锦初失了以往的爱意，但对两个孩子，沈长泽依然是疼爱的。尤其晏阳是嫡长子，是侯府的未来。</p>

两人下车，走进店铺。</p>

程锦初挑选了几样点心，伙计称好包好后递给沈长泽。</p>

接过点心付了银子，程锦初挽着沈长泽的手臂，步出店铺。</p>

此处紧挨主街，周围都是旺铺，人声喧沸热闹繁荣。</p>

沈长泽拎着点心往马车走，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p>

程锦初也看到了，当下背脊一僵，挽着沈长泽的手紧了紧。</p>

相隔数十步外，姜舒同姜父经过闹街，往不远处的姜记酒坊去。</p>

姜舒与姜父说着话，观察打量着街道两旁的铺面摊贩。</p>

眼见他们离的越来越近，沈长泽有些紧张，想要避开却又期待与姜舒撞面。</p>

走了几步，姜舒不经意抬眸，瞧见了斜对面的沈长泽与程锦初。</p>

脚步微顿，姜舒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短促的停了一瞬，很快移开，神色如常恍若未见的与姜父走过。</p>

姜父自也是看见了两人，不屑的哼嗤了一声。</p>

望着姜舒错行而过的背影，沈长泽眼眶发涩，心口钝痛。</p>

曾经满眼都是他，一见到他就盛满笑意的人，如今对他视若无睹，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般，多看一眼都嫌晦气。</p>

虽早已接受了姜舒是璟王妃，已不属于他的事实，但偶然遇见，姜舒这般无视，还是免不了心下怅堵，不是滋味。</p>

“夫君，该回去了。”程锦初低唤。</p>

沈长泽回神，不发一语的上了马车。</p>

回去的路上，沈长泽郁沉着脸，神思混沌，程锦初同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听见。</p>

见他如此，程锦初攥紧手心，愤恼难堪。</p>

可她明白，如今形势大变，璟王已盖过太子，而身为璟王妃的姜舒，自也尊贵非凡，招惹不起。</p>

程锦初靠着车壁，心中满是无可奈何，不得已屈服于命运的悲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