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妤伸出修长皙白的手指掀开厚厚的车帘一角,村口几乎没什么人,不远处有白烟从烟囱口飘浮而起,时不时传来孩童欢呼的声音。
车窗外走过几个穿着短打的男子,肩膀上扛着锄头等工具往前方走去。
看到边上停着的马车,好奇瞧了几眼,但很快收了回去。
薛妤眸底闪烁着一丝喜色,原来小河村是这般模样,在小河村住的那两年,因为眼睛不好,极少出去。
去的最多的地方也是山脚,给江许泽送药
可如今魂魄早落黄泉,物是人非。
孟良见天色快暗了下来,缓缓说道,“大小姐,现在快入夜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现在夜色有些暗了,不太方便,不如等明日再去祭拜。”
薛妤觉得孟良说得有些道理,点点头,“那便先往在我和夫君的院子那。”
虽说当时是瞎子,却也走了许多回,薛妤此时自然也记得。
过了半刻钟,很快抵达了院子。
薛妤抱着宝儿下了马车,看着矗立在黑夜中的青砖瓦房,似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雾蒙蒙的。
孟良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里面早已落上了层厚厚的灰。
连同放在院子里的晾晒网也落了层灰尘,上面还沾着少许的草药残片,有些空荡荡的。
薛妤走进厨房,里面的锅碗筷刀几乎都不见了。
这是被人拿走了。
薛妤不感到奇怪,毕竟她都离开小河村许久,只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院子竟是无人居住。
她还以为江家那些人会占为己有。
薛妤有些不理解,却到底也没多想,现在能有一个落脚之地便是极好的。
简单吃完后,薛妤发现放在衣柜里的还有两床被褥,便分给孟良一床,让他睡在客房。
她和宝儿便休憩在从前的地方。
夜色渐渐深沉,晦暗无边。
薛妤轻轻拍打着宝儿的背部,低声呢喃着歌谣,很快宝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薛妤却迟迟感不到困意。
脑海不知怎么总是浮现那张俊美凌厉的脸庞,犹如附骨之疽牢牢占据着。
尤其是那双黑色眸子如鹰隼般盯着,背脊不禁生出森冷寒凉之意。
不由生出一个想法,他若是追来
不过刚刚浮现,薛妤顿时否定了。
不、不可能的,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能追来,早已寻到她。
且淮阳郡离京城那么远,等他知晓怕也是迟了。
薛妤背脊顿时松懈了几分,带着疲惫缓缓沉睡了。
梦中。
男人倾覆在她的身上,灼热而具有侵犯性的气息团团围着她,熟悉而滚烫的吻密密匝匝落了下来。
那双修长白瓷般的手指如蜻蜓一点落在小衣上,微微用力,轻薄的布料中间被扯了下,带着褶皱,微落了下来,犹如剥了一半的雪笋。
连同着脖颈后的细绳都被不知不觉解开了。
只要她稍微动一下,随时都可能会掉落下来。
薛妤隐约知晓自己处于梦境中,可却似乎被人禁锢了般,仿佛是进入他人之梦境,眼睁睁的看着,沉沦着。
潮热密密实实包围着她,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薛妤,你别想跑。”
薛妤陡然惊醒了过来,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来般,单衣湿得厉害,几乎黏连在背脊上。
薛妤眼角泛着湿润,隐约带着一股勾人的媚意,气息微乱,有些暗恼。
明明都已离开他的身边了,为何还会梦到如此不知羞耻的
感到下面的不适,薛妤轻咬着嫣红的唇瓣,更是恼恨至极。
这般实在没法睡,薛妤只好轻手轻脚下了榻,拿着冷水简单擦拭了下身体,这才上了床榻。
翌日,清晨还未带着燥热。
薛妤和孟良带上在路上早已买好的祭品,往后山走去,江许泽去世后,江家便是将坟墓立在后山。
走了没多久,薛妤很快看到江许泽的坟墓,坟前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的杂草,显然这些日子一直都有人来打扫。
薛妤看着墓碑上的几个大字,心中怔怔然,突然意识到她虽与江许泽成亲两年,却从不知晓他的模样。
如今眼睛好了,现在却也瞧不见了。
孟良抿唇,有些不愿看到大小姐为一个男人这般失魂落魄,但他深知他没有资格,嘴唇动了下,还是没有张口。
薛妤将祭品一一摆放后,将宝儿从孟良怀里抱过来,眸子透着柔柔的水意,说了很多。
“在小河村的这两年我很感激,是你收留了我,不介意我的眼盲与我成亲,给了我一个家现在我的眼睛好了,记忆也恢复了”
”夫君,这便是你我的孩子,小名暂且叫宝儿,大名还未取,你放心,我会好好抚养他成人的,等他大了,我再带他来看你”
半晌,薛妤轻叹了口气,“走吧。”
下山的路上,薛妤还去给曾在林子里把她救起的猎户,也就是义父祭拜,顺手将坟墓前的杂草清除,这才离开了。
日光高照,带着些炽热。
薛妤和孟良沿着路途很快到了院子。
忽然,孟良伸手拦住薛妤,眼神锐利,盯着门口。
“大小姐,有人来了。”
薛妤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浑身紧绷,更是生出一种莫名的惶恐,深深地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