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裹着大衣，趴在阳台上，看着陆续有人从单元门跑出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汽车驶出的声音。

叶笙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天气预报说今晚好像下大雪，这个天气，周砚深他们还要执行飞行任务吗？

一直到战机飞过上方，直到消失不见，叶笙才回了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感觉身体都冻得僵硬，冷气直接入了骨缝。搓了搓手回卧室钻进被窝里，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有些担心这样的天气飞行会不会有危险，这一会儿才体验王颖说的，男人出任务，女人在家担心的睡不着的感受。

睡不着，又容易胡思乱想，索性爬起来看书，虽然还有一年备考时间，不过因为对年代的不了解，还是要准备更充分一些才行。

因为熬夜，早上起来差点儿迟到。

叶笙原本打算洗漱一下，不吃早饭就赶紧去上班，没等出门，罗玉竹端着一盘蒸饺下来：“我都来两趟了，听着你屋里没动静，就想着你没起来呢。快吃，我刚做的土豆馅儿的蒸饺，虽然没有肉，味道也还不错。”

叶笙看看时间，还能来得及。

罗玉竹手艺不错，蒸饺虽然没有肉，只是土豆丝，却也很香。

叶笙吃了两个夸赞着：“真好吃，没想到土豆竟然还能做蒸饺呢。”

罗玉竹边帮叶笙收拾饭桌上的书本，边笑着：“土豆还能包饺子包包子呢，咱们北方冬天没啥菜吃，就土豆萝卜能放的时间长。你哥以前又不吃萝卜，所以我就换着花样做土豆给他吃。”

说着又很是愧疚地看着叶笙：“你养母他们对你好吗？我听你哥说你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她对你好吗？”

叶笙想了想点头：“外婆很好。”

虽然姚大丽两口子对她不闻不问，但外婆对原主确实很好，一个调皮顽劣，又不太聪明的姑娘，教会她弹琴跳舞，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原主再聪明一点，就外婆教的那些东西，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罗玉竹满眼遗憾：“如果，我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叶笙赶紧安慰着：“你以后别这么想，你应该想，我们这不是遇见了？而且我现在也很好啊，以后我们会更好。日子是往前看的。”

罗玉竹赶紧点头：“对对对，日子是往前看的，以后你和你哥都会越来越好。”

又看看时间不早，催着叶笙：“你赶紧去上班，中午我给你做打卤面吃，我一会儿去买点肉。”

叶笙点头：“好，你上午要是着急，就在院子里转转，再去买菜。我那边没课了，我就赶紧回来陪你。”

罗玉竹笑着摆手，送走叶笙后，又把屋里打扫了一遍，最后看着窗帘，索性也拆下来洗了洗，看见锁着的侧卧门时，又纳闷了一下。

晒好窗帘，哨兵过来通知，门口有人找。

罗玉竹只是沉吟了一下，就明白应该是顾丽敏找了过来，毕竟在这里除了他们也不认识别人。而顾正南这会儿恐怕走路都困难，根本不可能来找她。

不紧不慢地上楼换了外套，又戴好围巾才慢悠悠地去了大门口。

大门外，顾丽敏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戴着个暗红色头巾，看见罗玉竹出来，也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更是不管路边泥泞一片，噗通就跪了下去。

罗玉竹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她：“顾丽敏，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顾丽敏红着眼：“嫂子，你能不能去看看正南哥，他昨天开始发高烧，到现在还没退烧。医生都说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嫂子，我知道我们错了，只要你去看正南哥，以后我做牛做马都行。”

罗玉竹退了一步，嫌弃地看着顾丽敏：“我可不敢要你这样的牛马。再说了，顾正南发烧就去找医生，医生要是说会出人命，那就让他去死！我又不是医生，你来找我干什么？”

“当初，你和顾正南勾搭到一起的时候，每天恩恩爱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不起我？怎么，现在吃亏了，一无所有了想起我了？”

罗玉竹说话时，就看见大门里出来个年轻姑娘，也没管她继续说着顾丽敏：“顾丽敏，你愿意跪着就跪着吧，反正你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二十多年一直不要脸，你就算是跪成秦桧也是你活该。”

说完转身准备回去，就见刚才出来的姑娘竟然没走，而是乐呵呵地站在一旁看热闹，见她转身，赶紧眉眼弯弯地冲她笑着。

罗玉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对这个小姑娘还有些印象，记得之前在招待所门口见过。

朱浣浣见罗玉竹对她笑，自来熟劲儿也上来了：“阿姨你好，我叫朱浣浣，是文工团新来的，我刚才听了一下，跪着这个阿姨抢了你丈夫是不是？”

罗玉竹虽然不适应姑娘的自来熟，好在也不让人反感，点点头：“是，让你见笑了。”

朱浣浣摆摆手：“不见笑不见笑，丢人的是她又不是你。而且阿姨你刚才做得很好，就是不能给这种人好脸色的，更不能原谅她。而且，你丈夫，你也不能原谅。男人出轨就像是沾了屎的黄瓜，毫无用处，还很恶心人的，所以，阿姨你一定不能心软也不能原谅。”

罗玉竹突然有点儿喜欢这个多话的小姑娘，看着和叶笙差不多的年纪，眼底却带着一股娇憨，像是被家里人养得很好。

笑着点头：“好，我不会原谅的。”

顾丽敏见两人聊得开心，完全不管她跪在泥地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

中午，叶笙回来，罗玉竹已经做好饭，两人吃饭时，罗玉竹说了顾丽敏来的事情，也说了顾正南发烧昏迷不醒。

叶笙也担心：“你可不能心软啊。”

罗玉竹冷笑：“我心软？我都恨不得去拍手庆祝呢。你放心，妈妈不是那种离开男人活不下去的人。”

说着又说了在大门口遇见的姑娘：“那姑娘可真有意思，长得也好看。我还琢磨着给你大哥介绍介绍呢。不过我一问，人家有对象了。”

叶笙惊讶：“你说叫朱浣浣？”

罗玉竹点头：“对啊，是叫朱浣浣，我可真喜欢那个姑娘，我还约她来家里吃饭呢。”

两人正说话时，张文会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嫂子，快，中队长出事了，飞机撞到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