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荐枕席”四个字让白敛愣了愣。
傅半夏只看着他满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就不禁抿唇一笑,“好啦,我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像你这样的高僧,是……”
“是。”
“什么?”
白敛道:“是,我就是来自荐枕席的。”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自荐枕席是什么意思,师兄更不会教他这样的话,两个师侄也规矩得很,这种话非但没有说出来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按照白敛浅薄的理解,“枕席”当是一个人的亲密爱物,“自荐”就更好理解了,总而言之,就是把自己当做亲近之物赠给她罢了。
思及此,他竟近前一步,脸不红心不跳道:“你接受我的枕席吗?”
这回轮到傅半夏愣住了。
怎么回事?师尊重生一回,已经直白到这种程度了吗?光天化日的,他一个出家人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啊?!
“你……你真的要……要跟我……?”后面的话,就算是天性奔放,肆意洒脱的狐狸精也说不出口了。
白敛又进前一步,两个人彼此挨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或轻盈匀称,或急缓有度的呼吸。
“我已决定好了,你要我么?”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亮晶晶的坚定”,或许这个形容有些怪,但傅半夏只能想到这个。
现在她也该问问自己了,当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一个崭新的师尊站在她面前,两个人已经有了最亲密的神魂交融,那么,自己要他吗?
傅半夏想要。
时至今日,她仍会为这个人,这张脸动心,从前遥不可及的,如今已是唾手可得。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个问题。
“你是因为喜欢我,还是觉得已经与我双修过了,所以要负责?”
白敛抿了抿唇,好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好像是在想一个严谨的措辞,总之,他过了半晌才开口。
“我亦不知,只是师兄曾对我言,要心口如一,心里想的什么,就要去做什么,莫要违背本心。我……我……”
说到此处,白敛莹白如玉石的脸透出几分嫣红来。
“我心里想着你,所以我来了。”
傅半夏笑着颔首,眼睛盯着他,绕着他踱着步子,似笑非笑道:“我能问一句,你想我的时候,都是在想什么吗?”
白敛的脸更红了。
他没有说话。
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回答。
傅半夏觉得她懂了。
如今的师尊毕竟只有二十岁嘛,情欲初尝,又是神魂交融,已是食笋知味了,与其说是对她有情,不如说是对她有意。
这不,上赶着“自荐枕席”来了。
白敛显然还在等她的答复,傅半夏的回答是转身就走。
白敛微微一怔,却也没多少意外的神色,唯一接触过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所以,在他的印象里,女人的心思本就是不可捉摸的。
她既然没有答复,那自己等着便是了。
玄天宗位于九州之外的玄天境,自成一脉气候。
说得通俗点,玄天宗的气候是由他们自己掌控,负责的是水泽峰首席弟子宫天问。
傅半夏回去的时候,正在玄天宗的主脉大殿瞧见他。
宫天问穿着藏青色的道袍,手拿着铃铛,神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