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p>
忽然，趴在雷加怀里的安娜探出头，泪眼婆娑的解释：“是我想骑到龙背上，那那条龙才会生气。”</p>
一边说着，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带着哭腔道歉。</p>
简妮见状，掏出帕子替幼女擦拭眼泪，顺手撕掉裙摆一角给贝尔隆包扎手臂。</p>
这回轮到两个女人沉默。</p>
两个孩子都有错，将意外推上悬崖边。</p>
雷加暗暗摇头，声音放缓：“听清楚了，这只一场意外。”</p>
“我一直都知道。”</p>
简妮语气淡淡，轻手轻脚包扎。</p>
“嘶！~”</p>
丝绸触碰伤口，贝尔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挤出了。</p>
雷妮拉看了一眼，不忍心的撇过头，一咬牙：“自作自受！”</p>
非要逞英雄，到头来把自己装成狗熊。</p>
咚咚！</p>
误会解除，气氛诡异的压抑。</p>
伴随拐杖点地的声响，韦赛里斯费劲巴力的走来。</p>
“父亲。”雷加见了，上前搀扶。</p>
“不用，我还能走。”</p>
韦赛里斯脸色阴沉，用拐杖扒拉开长子，一双浑浊老眼扫过在场三个女性。</p>
雷妮拉与海伦娜是他的长女与次女，简妮是亡妻艾玛的侄女。</p>
海伦娜最无辜，一个人站在边缘，旁观梦火拾掇两条龙。</p>
韦赛里斯匆匆一瞥，越过这位一向不爱说话的次女。</p>
雷妮拉与简妮接触到老国王的目光，皆是心尖一颤，悄悄拉拢距离。</p>
“咳咳咳……”</p>
韦赛里斯突然剧烈咳嗽，干枯大手攥住长子的小臂，面色凝重：“雷加，我听到了许多，作为父亲和后来人，我要告诉你经营一个家庭并不容易。”</p>
“我明白。”雷加勉强一笑。</p>
“不，你还不够格。”</p>
韦赛里斯来回摇头，叫来随行的伊利克爵士，告诫道：“你要知道，家庭代表很多因素，不是智慧与勇武就能解决。”</p>
伊利克大步上前，怀里抱着昏迷的丹妮莉丝。</p>
“丹妮？”</p>
雷加怔了怔，再看时暴雪已经匍匐在门口。</p>
韦赛里斯撩开孙女的银色发丝，手指轻触滚烫脸颊，怜惜道：“我可怜的乖孙女，一名英勇的驭龙者，却被父母抛之脑后。”</p>
说起来，这不是爷孙俩的第一次见面。</p>
丹妮莉丝出生后，那场闹剧般的婚礼结束时，韦赛里斯曾骑着沃米索尔驾临鹰巢城。</p>
也是那次后，身体素质一日不如一日，多年来鲜少驭龙。</p>
“父亲，抱歉。”</p>
雷加一手托住安娜，另一只手接过丹妮。</p>
“没什么好道歉的。”</p>
韦赛里斯很开明，苍白的面庞扯出一抹笑：“两个女孩儿都是好姑娘，常来带她们找我这个祖父说说话。”</p>
简妮闻言，眼眸微微闪烁。</p>
老国王的意思，是在庇护两个女儿吗？</p>
雷妮拉暗暗攥拳，心里泛起酸涩。</p>
韦赛里斯敏锐的察觉长女的小心思，牵起攥紧的素手，两个大手紧紧包裹。</p>
雷妮拉愕然回眸。</p>
“雷加没做错什么。”</p>
韦赛里斯眼神温柔，将所有的父亲倾注，提醒道：“贝尔隆是个好孩子，这场联姻必将壮大家族。”</p>
雷妮拉心里委屈，扯了扯手掌没挣脱，扁着嘴：“也许吧。”</p>
如果没有简妮，那两个孩子也不会存在。</p>
她已经步步退让。</p>
“我的女儿，你遭受到了委屈，我一直都清楚。”</p>
韦赛里斯抬眸对视，真心实意道：“可你是姐姐，偶尔的忍耐是必要的。”</p>
“父亲~~”</p>
雷妮拉心头一颤，忍不住流下眼泪。</p>
这么多年，只有父亲还记得她的付出。</p>
“好好的。”</p>
韦赛里斯微微一笑，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叮咛。</p>
雷加默默看着，父亲替自己一一化解冲突。</p>
父亲在位初期，家族势力微弱，也凭借手段挺过来。</p>
反倒是自己，如今家族人多龙多，内斗的影子初现矛头。</p>
韦赛里斯拍了拍长子的肩膀，旋即拉过失魂落魄的贝尔隆，和蔼道：“你放弃了幼龙，能和祖父说说为什么吗？”</p>
贝尔隆抬起头，瞥了父亲一眼。</p>
雷加点点头，示意他畅所欲言。</p>
贝尔隆吸了吸鼻子，心虚道：“伊拉加斯很好，可我想要一条巨龙。”</p>
“哦？”韦赛里斯思索起来。</p>
贝尔隆一指浅蓝色的梦火，坦诚道：“我想要这种巨龙，我预感我需要一条巨龙。”</p>
听闻“预感”两个字，韦赛里斯面色微沉，正色道：“家族里的巨龙很少，大多已经有主。”</p>
“我知道。”</p>
贝尔隆失望低头。</p>
巨龙都有主人，无主龙又不符合他的心意。</p>
韦赛里斯沉吟少许，对雷加认真道：“带贝尔隆见见银翼，那也是一条巨龙。”</p>
虽然体型不及成年巨龙，但年龄与体魄足以压制家族中的三代巨龙。</p>
“我会的。”雷加答应下来。</p>
贝尔隆闻言，兴致缺缺。</p>
银翼只比偷羊贼大一些，不提贪食者、瓦格哈尔，与梦火相比都差远了。</p>
“你不中意吗？”</p>
韦赛里斯注意到小家伙的神态，脑中灵光一闪，笑呵呵：“若你成年时还没有巨龙，或许证明另有缘分。”</p>
“什么意思？”贝尔隆没听懂。</p>
韦赛里斯摇头失笑，轻抚他的脑袋瓜，给予承诺：“等我过世，你亦没有找到心仪的巨龙，我的龙将由你来继承。”</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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