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抱着女儿,猝不及防,他用力一拽又被拽了过去。</p>
“文湛!你凭什么抢我东西!你管我里面是什么!”</p>
她彻底火了,也急了,上手正要抢,可男人已经转过身,从包装袋里拿出精美纸盒。</p>
穆晚晴伸手一抢,正好把盒子打落,掉在地上,弹开了。</p>
两人动作都僵住,齐齐看着地上散开的“破布条”。</p>
一个神色讶异、震惊。</p>
一个面色羞愤、社死。</p>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就连穆晚晴怀里的妹妹都察觉到什么,乖乖地不再哼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粉嫩的樱桃小口还“噢?”了声。</p>
“这……这是什么?”</p>
好一会儿,文湛才动了动喉结,发出不敢置信的疑问。</p>
穆晚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被男人问及,她马上蹲下身,一手去收拾。</p>
文湛也跟着蹲下来,伸手。</p>
“啪”!</p>
被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p>
“滚!”她愤愤地骂道。</p>
要不是他非要抢,也不会这样子!</p>
文湛缩回手,盯着她一脸醋意跟怒意。</p>
虽然女人动作快,可他还是看清了。</p>
“穆晚晴,你一个单身女人,买这种东西,你想干什么?”他说话的声调都在颤抖。</p>
那几件布条条,哪里能算衣服,穿在身上只能遮个寂寞。</p>
“不是我买的!这是别人送的!”穆晚晴解释,脸颊充血,红得好似天边晚霞。</p>
“送的?谁送你这种东西?什么意思?”文湛越听越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有男人了?谁?”</p>
文湛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她说出是谁,他就要去把人五马分尸了!</p>
穆晚晴本能地要辩解,可是被她拽着手腕质问,仿佛丈夫怀疑出轨的妻子,瞬间将她激怒。</p>
“我有没有男人关你什么事?我穿什么衣服又关你什么事?”她蹲在那里,虽然高度上落于劣势,但气势上丝毫不输。</p>
周婶在忙别的,这会儿闻声赶来,“哎呀,三少,你们怎么又——”</p>
“别过来!”没等周婶走近,文湛一声喝住。</p>
穆晚晴也松了口气。</p>
这要叫周婶看到,她更没脸了。</p>
上年纪的人哪能理解这种“不正经”的东西。</p>
都怪俞乔!</p>
这就是恩将仇报,明天还要去找她算账。</p>
周婶不敢忤逆主人家的意思,只能担心地原地跺脚,又转身走开。</p>
文湛收回视线看向她,继续问:“到底是谁?”</p>
穆晚晴脾气一来,就故意跟他对着干,当即回道:“你不是能耐大得很吗?有本事你去查啊!”</p>
明明没有的事,他就算翻个天翻地覆也查不出来。</p>
穆晚晴见他阴沉沉地盯着自己,重重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将东西收拾好装进盒子里,抱着妹妹起身走了。</p>
她回房,将东西藏在衣帽间的最底层。</p>
这种玩意儿,一辈子都用不上吧。</p>
她故意在卧室里逗留,给女儿喂奶,拖延时间,想着那人在外面没意思了,自会走人。</p>
好在,等周婶喊她吃饭时,她出来一看,某人也的确走了。</p>
松了口气。</p>
“周婶,明天你带孩子们回去住两晚吧,文湛最近应该不忙,应该多陪陪孩子们。”饭桌上,穆晚晴状似平静地提起。</p>
不料周婶却说,“明天一早,三少要去瑞士,所以他今晚才过来看看你跟孩子们。”</p>
啊?文湛明天要去瑞士?</p>
想来蒋丽娟过去治病也有半个月了,他确实应该去看看。</p>
这么大老远的来回,少说得耽误一周吧。</p>
正好,她能平静一周。</p>
————</p>
翌日一早,穆晚晴醒来时看到微信里躺着一条文湛发来的消息。</p>
【我去瑞士,下周三回,你有什么事就找东哥。】</p>
不管穆晚晴如何划清界限,文湛还是习惯性地为她安排好一切。</p>
思忖片刻,她很客气地回:谢谢,不用了。</p>
男人也拽:随便你,不知好歹。</p>
她看得来气,放着以往肯定要打电话过去骂一通的——有病啊!一大早弄得人心情不好!</p>
可想着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是尽量少联系吧,于是默默忍受了。</p>
公司依然忙,她的第二本小说初稿过审,不过林编辑也提了些意见,希望她再调整下。</p>
她又开始身兼数职,每天从早忙到晚。</p>
日子充实,而平静。</p>
直到,周亦儒猝不及防地出现,带着杨翠珠一起。</p>
看到这两人,穆晚晴惊呆了。</p>
她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几分钟,才装做不认识他们,扭头就走。</p>
可周亦儒抬步追上来。</p>
“小晴,杨姨生了重病,你就打算任她自生自灭吗?”周亦儒跟着她的步伐,一副维持正义的口吻。</p>
穆晚晴头也不回,冷漠地说:“我不认识她。”</p>
“怎么可能!你以为逃避能解决问题?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身上流着她的血,如果不是她给你生命,你就不会来到——”</p>
周亦儒话没说完,穆晚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不客气地反问:“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插手这件事?”</p>
周亦儒一下子愣住。</p>
“小时候,我是如何被抛弃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以为你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我,因为你亲眼见过我童年的那些伤痛,可我没想到,你却视而不见,偏偏是最逼着我跟她相认的那个。”</p>
穆晚晴冷笑,言辞更加刻薄:“你想积功德可以去做点慈善,帮帮穷苦人家的孩子,插手这种事,帮助罪有应得的人,就不怕有损功德吗?”</p>
周亦儒盯着她,眼神里透着陌生,“小晴,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得——”</p>
后面的词,他没说完。</p>
可穆晚晴已经明白过来,不客气地道:“嫌我说话难听?我还有更难听的,要不要继续?”</p>
周亦儒无言以对。</p>
她转身继续走,身后传来声音:“杨姨如果不做手术,肿瘤压迫到神经,很快就会没命了。我就不信你对自己的亲妈这么狠心绝情,余生能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