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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北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陈长生的脸色渐变凝重。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
待看到描写孤独一诗时,陈长生彻底沉默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陈长生重新审视自己所答试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旁的二先生,屏住了呼吸,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楚休也悄摸地看了眼陈长生,发现陈长生脸色很不好时,一时有些诧异。
“看他来时吟诗的装逼模样,应该是有些文采的,难道有题目难住他了?”楚休犯嘀咕,忍不住又检查了一遍试题。
“在这试卷里,三先生张凉的定位,就是个不通文采的莽汉模样,用‘俺也一样’,应该能体现出他的不通文采吧?”楚休暗自琢磨,他的答卷里,出现了三次‘俺也一样’。
唰!
突兀地,陈长生一把抓碎了桌上试卷。
这一举动,吸引了高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二先生一颗心提了起来,看着陈长生铁青的面孔,一时欲言又止。
陈长生站了起来,盯向楚休,目光复杂无比。
楚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这是咋了?
答不出题,心态崩了?
可你心态崩了,看我做甚?
“呼……”陈长生长呼一口气,转头望向整座长安城,幽然长叹道:“眼前有景道不得,道不得…”
说完,他迈步离开座位,来到木梯前,拾阶而下,一步一步,缓慢下台。
二先生脸色彻底变了。
“师尊这是?”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又看了眼师尊陈长生的背影,手指轻轻一挑,楚休的答卷凭空飞来。
楚休一怔,想了想,未做反应。
很显然,这场文考,真正的考官,其实是这位二先生。
二先生拿着试卷,一题一题看下去,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到了最后,他沉默了,彻底明白师尊刚刚为何会有那种反应了。
妖孽。
诗才方面的绝世妖孽!
师尊何等狂傲之人,怎能允许自己的答卷不如他人?
与其那样,不如毁去。
“师尊也会输吗?”二先生眼里闪过一抹茫然。
金银台上。
乾皇站了起来,眼里也是闪过了几分茫然之色。
“他应该就是……”乾皇低声道。
李羡渊点头,“就是他。”
“可他这是认输?”乾皇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李羡渊一时无言。
他也不敢相信,那人居然会认输。
可这种时候离开,除了是主动认输,还能有什么解释?
尤其,在离开前,还说了句‘眼前有景道不得’。
“这么说来,他也会输?”乾皇忽然激动起来。
李羡渊犹豫,想了想,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会输第一次,将来一定也会输第二次。”乾皇握紧双拳,压抑住了狂笑的冲动。
李羡渊提醒道:“那些考生里,在文之一道,能让他认输的,大概只有楚休。”
乾皇脸上激动戛然而止。
“哼,那又如何?三十六个学士里,有二十八个是朕的人,那姓楚的杂碎想赢?痴心妄想。”乾皇冷笑。
朱雀大街西侧,一座高阁上。
孟天罡、秦姓老者、酒道人等人,看着离去的陈长生,眼里多是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居然真出现意外了。”秦姓老者脸色变得很精彩。
孟天罡摸了摸下巴,低声道:“老夫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酒道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重重点头,“凉,太凉了,这小子太他娘的会搞事情了。”
姜柔、夏青山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茫然。
终试高台。
楚休的试卷回到了身前,二先生已离去。
众多考生面面相觑间,齐刷刷地看向了楚休。
“我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信吗?”楚休弱弱地道,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众人无语。
“这文考太鸡儿难了,我要交卷!”来自蛮州萨金刚站起了身,直接走离座位,来到了高台边缘位置。
“我也交卷。”孟小川紧随其后。
越来越多的人交卷。
楚休也顺势站起身,走到了一边。
待最后,王权一笑也起身离去。
见此,那三十六位文士纷纷起身,第一时间聚集到了楚休的座位周围。
“那陈长生肯定是心态崩了。”孟小川勾搭着楚休的肩膀,笑眯眯地道,“连我都不如。”
楚休一时无言,懒得搭理。
反正,在文之一道,包括这些所谓的知名学士,在他眼里,都是渣~。
“好诗好诗,真是吟的一首好诗啊。”有老学士拂须,盯着楚休的试卷,频频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