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的随意。

过了很久之后，小孔雀渐渐懂事，才明白那个光头老头其实是和尚。

和尚啊。

她知道，也是一个宗教的神使。

只不过，这个宗教不怎么喜欢杀戮，喜欢劝人向善。

你若不听劝，那就以无上佛法，将你度化。

她的父亲，就是信仰佛法，想要捐献所有家产，然后被母亲杀害。

母亲甚至想要杀她。

只是没等母亲动手，就有另一个宗教的信徒杀到，将母亲也杀死。

小孔雀的记忆很模糊。

直到开始修炼佛法，才记起这些痛苦的记忆。

用老和尚的说法，人世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若是能大彻大悟，便能获得大解脱，成为佛陀。

小孔雀悟了，却无法解脱。

她永远忘不掉父母互相残杀的那一幕。

她恨所有宗教！

她本以为，自己心有怨恨，无法修炼佛法，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疯狂杀戮，屠戮其他宗教的神使们。

却被大和尚赞赏，说她是护法使者，乃是护教金刚。

杀戮不叫杀戮，叫除魔卫道。

愤怒不叫愤怒，叫金刚怒目。

荒谬！

她就是想杀人！

于是，她开始杀戮和尚！

一开始，老和尚说那些被她杀死的和尚，已经堕入魔道，她依旧是除魔卫道。

小孔雀笑了。

于是开始杀戮老和尚的后人。

终于，老和尚怒了，也学怒目金刚，也想要降魔卫道。

于是，她杀了老和尚！

可笑的是，老和尚死前忽然顿悟，对她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看，老和尚信了一辈子佛，行了一辈子善，没成佛。

而她屠戮众生，毁天灭地，却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呵！

她于是放下屠刀，然后，就真的成了佛。

再然后，她学着老和尚，招收弟子，传承佛道，于是，佛界诞生了。

直到她感到无聊，杀光了自己那些亲传弟子，杀出佛界，再次逍遥天地间。

反正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杀了就杀了吧。

她在混沌海穿梭。

有时救人。

有时杀人。

救人时，人们称呼她为佛。

杀人时，人们称呼她为魔。

可其实，佛魔都是她。

就这样，杀着杀着，天榜忽然降临，说要敕封她为天官境。

天地良心，她只是早上睡醒心情不少，所以随手灭了一界而已，天榜居然要敕封她？

那就敕封吧。

在她看来，天榜敕封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样可笑。

成了天官境，她依旧漫无目的闲逛着。

兴起救人。

兴尽杀人。

日子渐渐无聊起来。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那个一袭青衣的男子。

男子与她开怀畅饮，陪着她杀人，陪着她救人，总之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陪着。

不问缘由，随意而为。

用混沌海那些虫豸的说法，这叫……同道？

于是，他们成了道侣。

又过了许久，那个男人说，他要飞升上界了。

天榜所限，不得不飞升。

她觉得，是天榜夺去了天地之间唯一和她情投意合的道侣。

于是，她第一次有了想做的事情……崩碎天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