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明锐和许知宜。
明锐走到床边,坐到许知宜身边。
许知宜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挪了挪身体,背对着他,用手背擦着眼泪。
明锐由着她,将旁边的纸巾盒拿过来,递给她,瞧着她接过纸巾盒,抽了两张纸巾。
他没马上说话,一直等她不再抽纸巾,从她背后伸手,轻轻掰开她的右手,掏出她捏在手里的废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杯,这习惯还是和他住一起时养成的。
明锐起身,拿起保温杯一掂,里面有水,顺手拧开杯盖,将水杯从她后面递过去,声音轻柔“知宜,先喝点水。”
许知宜侧首瞧一眼保温杯,没接。
“听话,哭了那么久,嗓子都哑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又滞了一会,许知宜伸手接过水杯,连着喝了几口后,双手捧着保温杯,垂首不语。
明锐盯着她的背影,克制地吸口气,喉结滑动两下,抿下嘴
“知宜,人的情绪会在某个点破防,从而做出冲动的决定,现在,你能冷静下来吗?”
明锐看到她盯着手里水蓝色的保温杯,背对着他,点点头。
“除了有关你爸的话外,其他你说的,是一时冲动之言吗?”
他无法说出“你不嫁人了这句话”。
许知宜的后背明显僵一下,稍后,她摇摇头。
明锐的心猛地一沉,嗓子有点犯腥,“你,还需要时间考虑吗?我恳请你慎重考虑。知宜,我不催你,我能等。”
突然,许知宜转过身,搂住明锐的脖子,扑到他怀里又哭起来。
保温杯被打翻在床,里面的水打湿一大片床单。
明锐紧紧搂住她,头靠在她肩上,眼角湿润起来。
许久,他开口,嗓音带哽,“还是怕吗?”
许知宜抖动着双肩,在他怀里点头。
“我很抱歉,我父母的态度,让你感到恐慌和不安,这是我的疏忽,对不起。知宜,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努力消除他们带给你的不安全感,好不好?”
好一会,许知宜的话从他怀里传来“谁也左右不了别人的看法,明锐哥,我相信你会尽全力,但,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是我对自己没信心。”
她的嗓音沙哑晦涩“对不起,明锐哥。”
明锐眉尖一拧,将头埋到她脖间,痛苦地闭上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沉默,安静。
只有许知宜的抽泣,和明锐克制的粗重呼吸声。
时间在折磨中碾压着他俩。
明锐缓缓睁开眼,轻轻把许知宜从自己怀里推出来,捧着她的脸,眼里含泪,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极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
“知宜,不用说对不起,我俩结婚本就太仓促,说来说去,是我太着急,既然你还没做好准备,我父母也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那这婚我们就先不结。你只是不想嫁人,并不是想和我分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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