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要走,苏长绣顿时紧张起来,急忙挽留:“墨老,您不能走,我爸他需要您。我丈夫说话冲撞了您,我替他跟您道歉。医者父母心,您既然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以后这要传扬出去,这对您的名声也不好,您说呢?”
身份到了墨老这个程度,他大抵还是爱惜羽毛的,名声对他来说犹如性命一般重要,不由停住脚步,说道:“你现在是决定治了?”
“是,我爸的生死就交给您了。”苏长绣诚恳的道。
墨老点了点头,望向萧翎:“小萧,你说说要按什么方法来治?”
萧翎略一思索,笑道:“《千金方》。”
墨老笑道:“猫蛊之道看似神秘,但要破解丝毫不难。《本草纲目》、《外台秘要》、《保生余录》、《古今录验方》等这些医药典籍都有记载,但要论到效果最为显著的,还是要说《千金方》。”
其他一些中医,目瞪口呆,这么多医药典籍都记载了猫蛊,可他们竟然没有听过猫蛊这个词。
墨老这是故意在打他们的脸啊!
告诉他们,他们确实不如一个小孩儿。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巫蛊之术,几乎销声匿迹,一生之中他们从未碰过,典籍之中虽有记载,但早已被列为中医糟粕,现代学中医的人不会在此钻研,就连新编的中医典籍,都会把这些疑似糟粕的信息删除。
因为实用性太低了。
就跟屠龙术似的,学会了找不到龙,又何必再学?
“小萧,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墨老道。
苏长绣道:“墨老,您难道不亲自给我爸治疗吗?”
墨老正色的道:“小萧的医术不亚于我,他治疗也一样,我在一边看着,顺便学习学习。”
哗!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翎身上。
墨老竟然要跟一个后生晚辈学习?!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
萧翎心里却很感激,这是墨老有意给他一个扬名的机会。
于是他也不客气,转身对苏长绣道:“你们这儿哪里有药材?”
苏长绣道:“萧先生,您要什么药材,可以写个方子,我立即让人去抓。”于是命人拿来纸笔。
萧翎当即写了方子,用药也很简单,相思子、蓖麻子、巴豆各一枚,朱砂末蜡各四铢,如此而已。
苏长绣交给晋三分,带着小魏,快马加鞭的去抓药。
崔宗看到事已成定局,也不能再阻止了。
说到底,苏家是姓苏的,苏长绣是家里的大小姐,她都发话了,他便不能再说什么。
何况家里这些长辈都在,他们都很尊重墨今施,一个能给领导人治病的国手,有他镇场,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
崔宗心头暗恨,如果没有墨今施,光凭一个初出茅庐的萧翎,他有绝对把握把他赶走。但现在众人都信任墨今施,他要真把墨今施赶走,也是不现实的,反倒会指责他别有用心。
一会儿,晋三分把药抓了回来,萧翎让人捣碎,研成粉末,直接交给苏董,用水送服。
众人守在病床旁边,看着苏董的反应。
“小萧,现在是不是该准备一些香灰了?”石伯现在已经看出了萧翎的不寻常,不敢自作主张,小心询问,他熟读《千金方》,知道想要杀死猫蛊,必须用到香灰。
萧翎笑道:“《千金方》确实记载:以灰围患人面前,着火中沸,即书一十字于火上,其猫鬼者死也。这样确实可以杀死猫鬼,可这对猫却不公平。凡炼猫蛊者,手段都极其残忍,一个必备的工作就是虐猫。让猫死前承受巨大的恐惧和痛苦,然后以秘法收集这些恐惧和痛苦的精神,炼制成蛊,从而影响中蛊者的精神,让他承受猫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灭绝人性,辛辣狠毒。这是一种精神蛊,因为无迹可寻,神秘莫测,又被称之为鬼。凡是鬼物,都是很难控制的,很容易反噬的。是不是呀崔总?”说着他又悠然看了崔宗一眼。
崔宗浑身一震,怒道:“你问我干什么?我哪里知道什么鬼啊神啊,我看就是你们故弄玄虚!哼,你们就是为了一个亿奖金来的,根本没有半点医者仁心!”
苏蝉轻轻呵斥:“阿宗,你不得无礼。”
崔宗冷笑:“哼,小姑,也只有你们会相信他,他是来加害岳父的!”
萧翎淡然一笑:“加害苏董之人,只怕另有其人吧?你手上的伤痕,是在虐猫的时候,不小心被猫抓伤的吧?”
“胡说八道!我说了,这不是被猫抓伤的,是被狗抓伤的!”崔宗气急败坏。
此刻苏长绣也对萧翎有些不满:“萧先生,我丈夫一向很爱小动物的,他不可能虐猫的,他还经常去喂流浪猫呢。”
“是吗?”萧翎玩味的看着崔宗,“我最近听说流浪猫死了很多啊,新闻都报道了。”
崔宗怒道:“流浪猫死了关我什么事啊?就能证明是我杀的吗?”
苏蝉黛眉一蹙,说道:“萧先生,你在给我哥治病,我很尊重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说话。阿宗这个孩子我们全家都看在眼里,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其他亲戚也对萧翎表达不满,指责萧翎针对崔宗,在别人家这也太失礼了。
萧翎扫视众人,看不出来,崔宗这个女婿在苏家还是挺受大家的拥护的,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做到集团总部cfo了。
相比之下,自己就有一些寒碜了。
可惜啊,崔宗其心不正啊!
“崔总,你这么喜欢小动物,应该知道猫的性格吧?猫这种动物是最记仇的,你稍微对它不好一点,它就离家出走。如果有人虐待它,把它害死,其仇其怨,九世不忘!这就是猫为什么有九条命的说法,因为它能记得九世冤仇。”
崔宗面色大变,额头明显出现了冷汗:“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你快把它杀死!”
“你刚才不是不信猫蛊之事吗?现在怎么反倒让我把它杀死?”
“你少废话,今天你要治不好我岳父,你走不出苏家门!”崔宗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瞪视着萧翎,“我岳父现在一点反应没有,你就是个庸医,晋三叔,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给我赶出去!”
晋三分有些讶异的看着崔宗,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前崔宗待人处事都是彬彬有礼,就是遇到天大的事,他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失态。
晋三分没有说话,望向苏长绣,征询她的意思。
苏长绣也看出崔宗有些不大对劲,上前关切的问:“阿宗,你怎么了?是为爸的病太操心了,累着了吗?”
“绣绣,我不想见到这个人,你……你把他赶走……”崔宗看着萧翎的眼神,已有恐惧滋生,这人明明只是一个小年轻,他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而在此刻,床上的苏董,他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是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哇!”
一口浓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