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萧桑,通过了第一关考核。”藤原绫子双手下垂,微微躬身。
萧翎虽然瞧不上扶桑人,但人这么彬彬有礼,他也只能谦虚的还了一礼,否则让人觉得华夏泱泱大国不知礼数。
“还不回去?”藤原绫子瞪了藤原尚喜一眼。
藤原尚喜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接下来就开始了第二关考核。
“诸位,请随我来。”杜金龟拿着话筒走出了大礼堂。
众人跟在身后,窃窃私语,都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正值春日,群芳园内百花齐放,由于现代技术的支持,一些不是这个时令的花卉也都争相开放。
在这儿能看到一年四季的花。
一会儿,到了园中一处溪流,两边已经摆满了蒲团。
“喂,你干什么呢?不是要第二关考核吗?带我们来这儿干嘛?”惠德禄有些不耐烦的问。
“这就是第二关的地点。”
惠德禄愣了一下:“带我们来溪边洗澡吗?”
杜金龟微微一笑,解释道:“今天是上巳节,又叫春浴日。古人确实会在这一天到水边洗澡,洗去污浊,消除不祥,这个仪式称为袚禊。不过今人不同古人,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下水洗澡,你估计也做不到。好在古人在上巳节还有一个仪式,叫做曲水流觞。这不仅跟节日有关,而且还跟酒有关,因此这也是我们下邽酒协每年选择在上巳节举行酒会的原因。”
“曲水流觞?不就喝酒吗?哈哈,三老板,我上,我喝死他们!”阿飞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似乎他的酒量真的很好,所以才敢放此豪言。
不过杜金龟打断了他的话:“喝酒是喝酒,不过喝的方式有些不同。既然是贺老定下的考核,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对了,第二关的题目叫酒令,是不是还要划拳啊?哈哈,这我也在行,五魁首啊六六顺,哈哈!”
杜金龟摇了摇头:“不,贺老乃是文雅之士,既然不会定下这等粗俗的酒令。”
“喂,你说谁粗俗呢?”阿飞撸起了袖子。
武桂见状,立即招呼保安过去,喝道:“你想干嘛?是不是捣乱?”
“哟呵,你一个酒协的工作人员,你跟我叫嚣个屁,信不信捶你?”
武桂见他真要动手,就让保安过去。
季真出来说话:“好了小武,当着这么多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不要造次。”
惠德禄也拦下了阿飞,在酒会上闹事,对谁都没好处。
要知第二关考核不能举行,丁丑酒方也就不会出现,那他们就白来一趟了。
之前评酒得了第一名,但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好了,我这位兄弟比较冲动,杜大秘书,你继续。”
杜金龟继续说道:“贺老定下的酒令乃是雅令,叫做诗经摘花下酒令。”
众人一听,都迷糊了。
这酒令根本就没听过。
“古人以《汉书》下酒,我们自然也能以《诗经》下酒。有酒自然也要有酒令。让我给诸位解释一下吧。”
接着杜金龟洋洋洒洒说了规矩。
曲水流觞,在古代本就是文人墨客唱酬的节目,取一只羽觞倒满酒,随波逐流。
溪边坐满了人,羽觞在谁面前停下,谁就即兴作诗并喝完羽觞之中的酒。
而作为酒神的考核项目,把作诗改成酒令了而已。
要说这酒令也不简单,主办方准备了一只大酒缶,酒缶之中都是白酒,这也有考核酒量的意思,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酒缶之中混入了很多的花瓣,都是在群芳园里摘的。
从酒缶舀一勺酒放入羽觞之中,酒中带着花瓣,羽觞如果停在哪个人面前,那人就要从《诗经》里摘出两句诗,每句又各摘出一个字,对应花瓣的名字。
比如是玫瑰花瓣,那么就要从《诗经》挑选两句诗,一句带玫,一句带瑰。
虽然大家都知道《诗经》出现的花花草草很多,但要这么玩,是极考人急智的,而急智的前提是,得对《诗经》熟悉。
那个刚刚通过第一关的老外顿时就哭了:“《诗经》?什么《诗经》啊?我连普通话都说不好,还《诗经》呢,《圣经》行不行啊?你们太欺负人了,是不是欺负老外?”
杜金龟道:“这是酒神前辈定下的考核,我们也没办法。”
对于一个老外来说,《诗经》实在太难了。
不说老外,就是土生土长的夏国人,现在能把《诗经》背下来的能有几个?
以前的读书人,《诗经》是必背的,因为是四书五经之一,但现代的人能背的就几个比较出名的篇幅而已。
这怎么玩?
惠德禄不由看向季真。
季真面向众人,朗声说道:“这个酒令是酒神贺井眠自创的,连我都没玩过,如果谁能通过这个考核,就是酒神的传人,除了丁丑酒方之外,还能获得他一生研究酒文化的手稿。”
这话虽然是面对众人说的,但主要是对惠德禄说的。
这一场考核,他爱莫能助。
惠德禄本来以为控制了季真,就无往而不利了,但这个环节他想作弊也不行了,怒道:“什么锤子酒令,这是人玩的吗?贺井眠是酒神,他是研究酒的,扯什么《诗经》啊?这不是闹吗?”
杜金龟笑了笑,说道:“惠老板,你别激动,我来跟你解释解释。酒文化酒文化,指的可不仅仅是酒,还有文化。第一关考核酒的年份,这是针对酒本身,而这一关的酒令,考核的就是文化。”
“这酒令要不把《诗经》背个滚瓜烂熟,谁能玩?在场这么多人,你们谁能背下《诗经》?”
“我能。”
犬养笛缓缓从藤原南家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傲慢的环顾众人:“《诗经》是你们文化的瑰宝,来了这么多夏国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会背《诗经》吗?哈哈,真是可笑呢,泱泱大国,找不出一个人会背《诗经》吗?还不如我一个扶桑人呢。”
在场的夏国人听到这话,立即就跟犬养笛理论起来。
“不服呀?不服背几篇《诗经》听听。《蟋蟀》会吗?《小星》会吗?《将仲子》会吗?”犬养笛目空一切的看着众人。
众人鸦雀无声,因为他这几篇在《诗经》里都比较偏,没人会背。
犬养笛得意而笑:“既然不会,你们哪有资格在我面前哔哔?《诗经》是你们夏国的吧?你们自己不会背,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