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澜辉城教堂的大钟上三根至臻叠在了一起,悠扬的钟声响起,旧的一天已经结束,新的一天却在拉开序幕。
就在此时。
“哒哒哒。”
激烈的枪炮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手臂缠着红巾的战士,在炮火的掩护下向城墙发起进攻。
“拿下澜辉,不成功便成仁。”
“我陈栋带头冲锋,谁要是中途放弃,请先杀我陈栋。”
“旅长放心,不成功便成仁,我李云龙大道理懂得不多,只知道一点,绝不当怂蛋。”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您只管冲,我老李就跟在你身边,皱一皱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弟兄们,都跟在俺老李身后,给我冲”
李云龙高喊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口号,率先冲了出去。
陈旅长笑着说了句:“臭小子好样的。”也不甘示弱,带着丁伟和孔捷的警卫部队,跟了上去。
全旅战士心中的热血瞬间被点燃,纷纷高喊一声“不成功便成仁”,义无反顾的跟在他们身后。
战斗枪声打响的同时,四九城南锣鼓巷四合院里。
婴儿啼哭的声音响彻长夜。
何家正房的床上,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斜靠在床头,已是油尽灯枯之像。
“大清娘不行了,以后你弟弟就靠你照顾了。”
“娘你快躺下,咱家有钱,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床边,已经十四岁的何大清,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眼泪婆娑的站在边上,心中尽是悲苦。
床上妇人摇摇头,有气无力道:“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人都有这么一遭,没什么看不开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兄弟三个。”
“你爹是个不着家的混蛋,以后你只当没有这人,你大哥和你嫂子这一走,两年多没个音信,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床上的妇人说到此处,顿时呜咽出声,即便弥留之际,心中怎么也掩不住对儿子的牵挂。
“娘您别说了,大哥一定没事的。”何大清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妇人抹了抹眼泪,拉住何大清的手道:“娘不说了,以后何家就靠你了,你弟弟娘也交给你了,千万别学别学你爹。”
何大清没有说话,抹着眼泪一个劲点头。
妇人抓住何大清的手,慢慢靠在床头,忽然两行清泪从眼角滴下,嘴里呢喃着:“太清你在哪啊!娘心里担心你啊”
她的手渐渐松开了何大清,无力垂掉在床沿上。
“娘”
澜辉城下。
正在指挥作战的何伟清突然掉下一滴眼泪,心里一阵莫名的悲伤。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为战场上不断倒下的战士,感到悲痛,只感觉心里很痛,痛得无法呼吸。
甚至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
在他身旁的周贤,察觉到他的异状,连忙将他扶住,宽慰道:“伟清同志,我知道,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你心里不好受。”
“其实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这些士兵虽然不是我的麾下,但都是我的同志,是兄弟,他们昨天鲜活的面孔还历历在目,今天却一个个倒在我面前,我很伤心,也很悲痛。”
周贤抹了抹眼泪,嗓音嘶哑的说道:“但是,革命会有牺牲,今天是他们,明天可能就是你我。”
“我们可以悲痛,但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必须化悲痛为力量,更加努力的为革命而奋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同志们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