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的何大清,哪里像个三十多岁的人啊!除了头发没白,脸上的皱纹浅一些,其它完全跟电视里没什么两样了。
尽管心中再多的不满,可看到弟弟现在的样子,何伟清哪还发作的起来啊!只有痛心。
同时又有些不解,照理说只要生活有保障,人不应该老得这么快才是,至于说基因问题,何伟清认为不可能,他自己还有他的几个孩子,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难道当初给家里留的钱,这傻子一直没用?”
东方伟几人也忍俊不禁,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人未过半身却老,不就是当下普通百姓的真实写照吗?
何大清身上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衣服,脸上的油渍,恰恰真实的反映了基层人民的真实现状,劳动人民的艰辛。
也让他们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新国家建设好,让全国的穷苦大众都过上好日子。
他们的想法是伟大的,但何大清的情况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何大清身上的衣服只是他平时上工的衣服,罗峰催得急他没有去换,脸上的油渍,是在厨房熏的,劳动人民的艰辛,也跟他没多大的关系,作为大厨,何大清的工作不说有多清闲,但跟下苦力的劳工比起来,那简直是享福。
这一年来倒是艰辛了,可那也是他自找的。
至于为何这么显老,那可真说不清楚,估计是长时间心里悲伤自责导致。
何大清没有回答何伟清的话,在看到他那一刻,眼泪顿时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听到何伟清的声音,他在于忍不住冲了上去,紧紧将他抱住。
“哥,二十四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知道这些年我心里有多苦吗?娘走了,爹跑了,后来弟弟也不见了,这个家我没看好啊!也没把娘照顾好啊”
“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何大清像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仿佛在宣泄着心中多年的苦涩,又仿佛在诉说着二十多年的坚持与等待。
整个屋里的人都被他的哭声和悲情渲染,心中彷如感同身受。
陈芸,白冰还有冰冰三人掩嘴低泣着,泪水直流。
罗峰,何雨柱,何雨晨纷纷抹着眼泪。
东方伟三人不由眼眶发红。
雨水跟雨胜两个不到四岁的小娃娃,更是跟着哭了起来,她们虽然不懂事,却能感觉到悲伤的气氛。
听着何大清的哭声,何伟清同样忍不住眼眶发红,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何大清哭了一会,又喊道:“还好你们都回来,都回来了”
听着弟弟的哭诉,何伟清抹了把眼泪,失声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哥不怪你,现在哥回来了,有哥在,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哥,娘没了,你交代我的事,我没做到啊!”
“哥不怪你,好了别哭了,起来吧。”
何伟清推了推何大清,悲声道:“起来给哥讲讲怎么回事,刚刚听你说还有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听大哥问起正事,何大清这才起来擦掉眼泪给他讲解。
“你是说妈是生了弟弟伤了身子才死的?弟弟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少清?”
何大清点点头,没有惊讶,也没有为何伟清为什么知道,在他看来嫂子陈韵都知道少清的名字,他哥哥也是大官,知道少清的名字也不意外。
得到确认,何伟清就知道何少清是谁了,这不是他前世看的一本小说中的主角吗?还是从古代来的穿越者,怎么也混过来了?
一个世界两个穿越者,那不该打擂吗?怎么都往他家里塞?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弟弟,何伟清态度很复杂。
照理说这是个穿越者,又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应该不待见才是,可又毕竟是他娘生出来的,从血脉上讲是他亲兄弟无疑。
只是这感觉上,总有那么点不对劲。
不过这个少清后来成就也不小,人品也不错,又抛却了前世一直当自己是何家人,有这么个弟弟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罢了,既然是娘拼命生下来的,那就是何家的人,就是我弟弟了。”
何伟清释然的叹了口气,回想起九年前在陈栋里遇见那个娃娃兵,当下就明白过来,那小子就是何少清。
倒是个不错的小家伙,有毅力,思想坚定,将来对国家的贡献不小,当我弟弟完全合格,那小子现在应该是团长还是师长来着?
想到这里,何伟清下意识问道:“少清现在应该是团长了吧?”
何大清正要点头,罗峰却笑着答话道:“大哥,少清现在是师长了,南下的时候他的部队合编了一次,被老陈提拔为师长了。”
“那我怎么不知道,师长的任命必须报上来,由我们批准才对啊!老陈是不是又想先斩后奏?”
“那倒没有。”见何伟清疑问,东方伟笑着道:“陈栋发电报给我们了,是我批的,那阵子你不是忙着总部搬迁后延诚的善后安排吗?所以没看到,只是一个师长的任命,我们也就没有去找你商量。”
“看陈栋的电报,这娃娃打仗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他还是你弟弟,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以前打仗是把好受,现在你弟弟也跟你一样不差,以后可要好好培养才是。”
“还有你母亲,也是位伟大的母亲,一人为国家生下两员干将那就是巨大的贡献,虽然现在过世了,但我还是要代表全d和全军感谢她。”
说到这里,东方伟握住何大清的手道:“回去以后,代我们三个给你母亲上炷香,算是我们的敬意,你家了我们要去很麻烦,等以后有机会再去你母亲坟前祭奠。”
何伟清还在想东方伟先前的话,他记得东方伟好像跟他说过批了一条师长任命的事,他当时没在意,一个师长他们谁批都行,不需要讨论,没想这人居然是他弟弟,还被他这样错过了。
正有些懊恼,忽然听到东方伟后面的话,那哪能同意。
于是他不等何大清说话,连忙出声阻止道:“这怎么能行,我娘就一个普通妇女,哪能让你们去祭奠,要是让别的同志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他们爱怎么想,我们不用管,就凭我们几个这么多年的友情,去祭奠下你母亲,难道不该?”
“你问问周贤同志,我们该不该去?”
“东方同志说得没错,我们职位再高,那也是个普通人,我们也有朋友,有亲情,友情和爱情,不能因为别人会说闲话,就把这些都给丢掉,所以啊,等以后有了时间,或者祭拜烈士的时候,我们也要去老人的坟前看看,不为别的,就为咱们二十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友情。”
诸高贤也点头道:“是啊伟清,我们从澜辉认识开始,再一起上山,一起穿越大半个国家,一起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啃过树皮吃过皮带,风风雨雨二十多年的交情,说是生死至交也不为过,
身为至交,我们去祭奠你母亲也是咱们国家自古以来的传统,哪能因为别的同志有想法就抛弃呢?我们组织只是讲究破除封建迷信,并不是要破除传统,所以你也不用再劝,我们应该去看看。”
何伟清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几位老朋友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劝就不合适了。
一旁的何大清却有些迷糊。
“不就是上个坟吗?别人为什么要说闲话?”
“而且去他家也不远,为什么麻烦?”